他若愿意陪自己,那么这将是她最后一次去祭拜白子言了。
她不是傻子,不知道李越祈一直介怀白子言在她心中的位置。既然决定要和李越祈好好在一起过日子,她不会让一个回忆成为他们之间的缝隙,就好像她不会让陆川成为他们之间的障碍一样!
以前不确定也就罢了,现在既然确认心意,就该给李越祈一个肯定的答案。
陆半夏决定好就给李越祈打电话,只可惜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她改发短信:你什么时候下班?
李越祈的短信回的很快:在开会,下午四点,尽早回。
陆半夏看到短信,苍白的唇逸出笑意,知道他在忙就不该给他打电话,希望没有打扰到他。既然他说尽量下午四点回来,她就等他回来,再说!
洗好碗碟,闲来无事,拿了毯子盖在身上,拿了本书窝在沙发上,慢慢的翻阅,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半,陆半夏是被饿醒的,没想自己这么能睡,几乎睡了一整天。起来,见他还没回来就去厨房弄点吃的垫垫肚子。
等吃过,整理好已经是五点了,李越祈还没回来。
陆半夏忍不住的拨通他的电话,电话被掐断了。柳眉一挑,心头涌上一股不安的感觉,准备再拨过去时,有短信发过来。
临时有一个客户要见,晚餐不回去用,照顾好自己。
失落感涌上心头,本想带他最后一起去祭拜白子言,没想到他临时有事无法前去,心头多少有些不舒服。
但又能如何?总不能任性的要他不要管客户,立刻回家!
这样的事,她做不到!
早些回来。
她又发了短信过去,李越祈没有回短信。陆半夏放下手机,回房间放下居家的休闲服,拿了车钥匙出门。
以往她每年都去的很早,今年格外的迟,若不是守墓园的管理员认识她,哪里会放她进去。
陆半夏身穿一身黑色衣服,怀中抱着一束白色的玫瑰熟练的走到白子言的墓碑前。冷清的墓碑上已经放了一堆鲜花,看样子夫人,南司他们已经来看过他了。
她将鲜花放在墓碑旁边靠着,手指摸了摸冰冷坚硬的墓碑,“白子言,你好,我来看你了!”
黑白照片里的白子言轮廓依旧,淡淡的笑,十里春风亦不如他。
“抱歉,今年我来的晚了,本来是想带他一起来看看,也算是……最后一次。”陆半夏淡淡的声音顿了一下,眼底有着不舍,却没有犹豫,“对不起,以后可能无法来看你了!”
我答应过你,学习着放下你,忘记你,虽然我还没学会该如何忘记你,但我已经学习放下你!
因为我身边出现了另外一个人,和你和陆川都很不一样的男人!
他轻易的就看穿我的伪装,用着强势的方法席卷进我的心里,等我发现时已经来不及了。
白子言,你不会怪我的,是不是?
你活在爱南司的回忆里,可是我不能,就好像不能活在陆川的回忆里一样!我要走出回忆的围城,我想抓住那个男人,不被任何人抢走……
白子言,我希望你能祝福我!那么善良的你,一定会祝我和他幸福的,对不对!
薄唇缓慢的流泻出一抹温情的笑容,她看着照片里的眼睛,好像明白他要和自己说什么一样。
指尖细细抚摸照片里的轮廓,然后收回,“白子言,再见。”
音落,她转身就走。
天色已经尽黑,墓园显得更加阴森,寒风冽冽,不断的灌入领口中。陆半夏下意识的将衣领压了压,只觉得气氛太过恐怖。
加快脚步走下陡峭的石梯,忽然之间,似乎像是有黑影急速闪过,“是谁……”
话音还未落,听到一声胆战心惊的野猫叫声,从脚边窜过,陆半夏没注意到,一脚踩空了阶梯,整个人从石阶上往下急速的滚落。
天旋地转。
疼。
身体的每一处都在疼,在石梯的拐歪处被挂住,她的肚子撞到石头上,一股剧痛铺天盖地而来,接着就是温热的流动,湿透了衣服。
陆半夏捂住自己的肚子,感觉像是有一把刀子在自己的小腹里不断的搅来搅去,痛不欲生。
光线忽明忽暗,隐约能看见自己身下大片的血迹,凉薄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
晴天霹雳,迎头一棒,一瞬间明白过来,似乎知道自己发生什么事了。
孩子!
她和越祈的孩子!
她这半个月身体一直不对劲,居然没有细想,没有联想到居然是因为有了孩子!
越祈!
浑身痛的骨头都在颤抖,艰难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机在她滚下石梯时也撞烂了屏幕,满屏的裂痕,无法修复。
黑屏,开机,一次,两次,三次……
反复好几次,好不容易开机,苍白的光照亮她毫无血色的脸颊,看到甜蜜的桌布,心生钝痛!翻出电话薄,第一位就是李越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