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希不知道何时走进厨房,与他并肩站着,伸手拿过杯子放好,“非走不可吗?”
“恩。”白言垂下眸子没有犹豫的应声,明希的出现在他的预料之中。
“白言,人不能只是为感情而活。”顾明希凌厉的眸光射向他苍白的侧脸,语气凝重,“想想这个国家,想想那些需要你的国民,想想信任你这么多年的阿裴。”
难道所有的一切都比不过他心里的一个南司吗?
水开了,白言将热水倒进透明的玻璃杯中冲散了花茶,“明希,正因如此,我才要离开。”
如果不离开这里就没办法彻底与南司断绝关系,继续这样下去知道他们事情的将是全国国民。甚至还会成为c国总统府的一个污点,让阁下也蒙羞。
这些年他追随着阁下,尽忠职守,为他分担繁重的政务,不想最后成为阁下的负担和丑闻。背负着所有的罪恶,承担所有的错误,在事情没有到最后无法收拾的地步一个人离开,好过最后所有人的万劫不复。
顾明希略有思索的看了他好一会,突兀开口,“家里有酒吗?”
话音刚落,没等白言说话,她自顾的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看到易拉罐啤酒,随手拿了好几罐转身丢给白言。
白言及时接住。
“今天我们不喝茶,喝酒。”
因为家具都被蒙上了白布,顾明希和白言盘腿坐在地毯上,拉开易拉罐的环喝了一大口,冰冷的液体灌入咽喉顺着食道几乎要将五脏六腑都冻住。
阿裴希望自己能留下白言,自己也想,只是白言去意已决。何况她明白白言的感受,就好像当年白言愿意冒着风险放自己走一样。
在感情这个漩涡里越陷越深,想要找到一个出口,只有离开,借由时间来抚平心中的伤口,冲淡所有的伤痕。
“阿言,我希望这不会是我们最后一次喝酒。”顾明希将酒瓶举到他面前,眼神里满载着不舍。
白言手中的易拉罐与她碰了下,“不会的。”
未来的日子还那么长,也许某天他放下了就会回来与她再喝一次。
说是知己,可是相处的时间太短,总有很多事突然发生杀的他们措手不及,细数认识这么多年,他们连坐在一起好好的吃一顿饭都没有。
今日也只能以酒送行,希望白言一切安好。
几罐啤酒见底,顾明希苍白的脸色沾着绯红,想再开一罐,白言握住她的手。抬头看到他冷清的眸光里有着无奈,“别喝了。”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再见,就让我喝吧。”也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在一起喝酒的机会。
世事无常,谁能料到未来的变故。
“……明希!”白言声音低哑伤感,僵持许久,终拗不过她,随了她的意。
人生在世,匆匆数十载,还能几年可以挥霍!
冰箱里的啤酒终究是被喝完了,满地的易拉罐,顾明希的脸上虽有绯红,脑子却是清醒的,清醒的明白事在人为终抵不过命中注定。
如她和秦远,如白言和南司。
都回不到从前。
白言将所有的垃圾收拾好,弯腰宛如兄长,手指揉揉了她的头,“明希,我该走了。”
顾明希站起来,“我送你。”
白言迟疑片刻,没有拒绝她。
两个人下楼,顾明希刚来时下的毛毛细雨此刻逐渐成淅沥大雨。路边停着一辆车子,站在车边的人身材挺拔,宛如遗世而立,目光在锁到顾明希时,凛冽的眸子不禁柔软。
“你怎么来了?”
不顾大雨脚步快速的奔向他,似迫不及待。龙裴见她过来,立刻走上去迎接,在一旁撑伞的半夏立刻跟上。
龙裴的手腕上搭着一件米色的大衣,站在她的面前第一时间摸到她的手,不出所料很是冰冷。
“一个小时前气象局说气温会下降。”他温情的开口,已经为她穿上温暖的大衣。
顾明希站在寒风暴雨中只感受到贴心的温暖,“等了很久?”
“刚到。”龙裴仔细的为她扣好扣子,整理好衣领。
伞虽大,半夏全部为夫人和阁下撑着,自己则是站在雨中。听到阁下的话,纤长的睫毛轻颤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