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还未痊愈的伤口隐隐作痛。
“多给她一些时间,她会接受你。”
顾明希没说话,只是拉起他的没受伤的手走回主卧。让如冰准备好的医药箱已经在桌子上了,顾明希蹲在他的面前,一声不发的处理着他的伤口。
神色专注,动作轻柔,一如他为自己处理伤口那边的小心翼翼。
顾明希固定好绷带,转身要收拾医药箱,猝不及防的被他抱起放在大腿上,有力的臂膀圈住她。
“明希,别这样。”看到她整日的愁苦,想靠近女儿却无法靠近,他很心疼。
顾明希头靠在他的肩膀上,目光黯淡,声音夹杂着无奈,“她可以接受阿离和你,为何就是无法接受我?”
没有被自己女儿仇恨过的人,岂会明白这样的感觉。
天知道,她多想亲自照顾她。
如今,她却连靠近她一步都不可以。
为何,这般的残忍对她。
龙裴的大掌轻抚着她的脸颊,唇瓣温情的亲了亲她的秀发,眸底的寒意乍现,“我想,可能是有人假扮你的样子对她做过什么。”
若不是有人假扮明希的样子伤害过烟儿,在她心里留下阴影,她不会这样抗拒明希。
顾明希闻言,手不由自主的揪起他的衣服,眼神里划过恨意。
薄一心太狠了!
她虽然没有让烟儿死去,却让她经历那么多的不堪,让烟儿痛恨着自己亲生母亲,这简直是比死还残忍。
龙裴紧抱着她,声音低沉,“明希,不要让自己的心中充满恨。”
他恨了顾明希这么多年,他知道恨一个自己不想恨的人是多么的痛苦。薄一心已经死了,他不想顾明希因为恨着一个已死的人而痛苦着。
尽管,薄一心死有余辜。
“我知道。”她低低的开口,声音薄弱语气却如钢铁般的坚毅,“她想用烟儿来折磨我,折磨着你,想要让我们心中充满仇恨活在地狱,痛苦挣扎。可是她算错了!无论经历多少不堪的事,肮脏的事,我的心不会被恨吞噬,因为你就是我心里最后一道光,只要有你在,我就不会被黑暗吞没,不会被仇恨蒙蔽双眼,永远不会。”
只要有龙裴在她的身边,她就不会被拉进仇恨的沼泽里无法自拔。因为身在仇恨沼泽里的阿裴一直用自己的双手托住她,不让她陷下去。
如此深情,为她付出的阿裴,岂可辜负。
她的话宛如丢进池子里的石子,扰乱龙裴心中一池春水。无法抑制大掌钳住她的下颌抬起,低头就吻住……
缓慢的闭上眼睛回应他的感情。
龙裴最近都留在主宅没有回办公室,大部分事务都有白言和半夏处理,优选处理完他们职责范围内的,无法做决定的再统一送给龙裴做定夺。
深夜,白言关掉电脑,拿着外套走出办公楼已经是十二点,月朗星稀,入秋的夜凉意渗人。
搭在手臂的外套并未穿上,其实他喜欢这般的冷,似乎在提醒着自己还活着。
取车,刚出停车场突然一道黑影窜出来,惊的白言立刻踩下刹车,身子往前倾,双手紧紧的握住方向盘,眼眶里划过诧异。
距离只剩下毫米距离的南司挺拔的身影在黑夜里怎么看都有些顾忌,他侧头看到车子,剑眉蹙了下,似乎在疑惑车里的人怎么会是……他。
白言敛神,压抑住心头的涟漪,摇下车窗镇定的开口,“这么晚怎么还没回去?”
南司走到他车窗旁,借着月光打量他,气色不错,看样子他和半夏在一起过的不错,心里该替他高兴的,却又忍不住的翻涌着苦涩。
“有点事耽搁了。”
白言见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迟疑几秒开口,“没有开车?”
“送去检查了。”他答。
“要、我送你一程?”白言的语气有些不肯定,像是平常那样的客气的问一句,没有想到南司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好。”
他绕道副驾驶的位置,拉开车门坐下,“谢谢。”
白言目光落在他的胸膛上,下意识倾身过去,伸手就想要为他拉过安全带,只是手还没碰到安全带突然意识到什么,身子猛地僵住。
南司坐着没动,阴翳的目光盯着黑暗中白言不自然的脸色隐晦不定。
漆黑的眸子里不知为何涌上一丝期待,熠熠生辉的盯着他,几乎连呼吸都屏住了。
白言僵了几秒,坐直身子,淡淡的开口:“安全带。”
三个字一出,南司的目光瞬间黯淡,眸底的失落显而易见。以前在一起,自己也是这样总不记得系好安全带,每次白言都会亲自给自己系好安全带,他倾身过来时自己就可以顺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