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发生这么多的事,夫人也需要时间时间沉淀,重新面对你们之间的关系和种种问题。”白言苦言相劝,眼神澄净,对于顾明希和龙裴之间的关心显而易见。
“薄一心的死,你从没想过给她一个交代,秦远的事你也不解释,夫人纵然百般聪明,她也只是一个普通的人,你是不是应该反思你们的相处问题?这些事不解决,你们之间永远都不可能有一个和平共处的可能!难道你只希望夫人是抱着愧疚,弥补,赎罪的心情留在你身边一辈子?”
如果龙裴想要只单单是顾明希的愧疚和赎罪,他一开始就完全可以告诉她这些,之所以没说,是因为在心底深处,他仍旧渴望,顾明希的爱。
南司单膝跪地,抬头望着他,冷静的开口:“阁下,如今案子结束,可您还在风尖浪口。这个时候您去e国,若让国民知道是因为夫人回了e国,这让国民们怎么想?只怕他们会更不喜欢夫人,连带您总统的形象也会被抹黑。”
最近这一场接着一场风波,虽然他们安然度过,可是总统的形象毕竟受到影响,接下来的时间他们应该尽量用政绩去掩盖住那些负面,娱乐的新闻。
整个国家的利益和安全都系在他一个人身上,岂容他想走就走,那么多的事务等着他处理,儿女私情与国家相比,是显得多么渺小与轻微。
“阁下,夫人说她是罪人,但罪人也有自己的人生,她不只是为爱情而活,您应该明白,身在这样的位置,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不可逃脱的责任与身不由己。”
顾明希去完成薄一心的遗嘱,而龙裴也要完成龙骁的遗嘱,做好这个国家的总统,将国民们的利益摆在个人的面前。
他们没有办法想普通人随心所欲的生活,权利越大,责任也越大,他们无从选择!
龙裴阴寒着脸色迟迟没有说话,紧攥的手指缓慢的松开。
白言和南司的话都没有说错,他们都有自己的责任和使命要去完成。
“她还说了什么?”
白言和南司对视一眼,看样子阁下打消现在去追夫人的念头了,犹豫几秒,道:“夫人去见过33户的人,请求原谅;去墓园看过秦峥的墓,最后离开的时候她说,时间是最好的证人,有些事就交给时光来证明。”
时间是最好的证人,有些事就交给时光来证明。
证明什么呢?
薄离非将顾明希写给他的信反复看了三遍,酷酷的小脸蛋扬起,目光看向他,“她要我照顾你。”
信的内容无非是知道他是一个有抱负和理想的孩子,而能让他实现理想的人只有龙裴一人。要他好好的跟在龙裴身边学习,也要照顾龙裴。而她不过是去完成自己要完成的事,她答应阿离,等事情做完一定会回来。
龙裴冷着一张脸没说话。
薄离非垂下眼眸,仔细小心的将顾明希写给自己的信折好,当成宝贝一样塞进信封里,转身走楼梯,“在明希没回来之前,我会在这里等。”
如果没有等到她回来,他依然会像当初从e国追到c国这样,再追回e国。
龙裴目光落在手中的信纸,唇瓣抿的很紧,站立许久,地面的寒意渗过脚心蔓延到身体的每一处。
目光漠漠的从南司和白言身上扫过后,转身走向楼梯,背影被水晶灯烘托的怅然若失与无比的寂寥。
白言见他冷静下来,连忙弯腰扶起南司,“你没事吧?”
南司目光落在他握住自己手臂的手上,摇头。
白言似乎也察觉到气氛的异样,讪讪的收回手,“我们回去吧。”
两个人沉默不语,一同走出大厅,在门口看到站着的陆半夏,似乎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进去。
“这么晚,怎么还不回去?”白言步伐顿了下,眸光看向月光下的陆半夏,她的脸色被月光模糊,有些看不清楚。
陆半夏将手中的瓶子递给他,“跌打酒,揉揉会好很多。”
南司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没说话,眉头不由自主的皱起来!
白言愣了下,没想到陆半夏站在这里是为给自己一瓶跌打酒,“谢谢。”
南司似乎已经等不及要回去,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拽向车子,“我送你回去。”
心里莫名的烦躁。
白言是被他强制性塞进车子里的,连声再见都来不及对陆半夏说。
陆半夏始终站在原地,目送着车子消失在月色中,藏在身后紧攥的拳头,缓慢的松开,掌心冒着的汗水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