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裴从口袋里拿出信封递给他,南司没接,眼神望向他有些不解,“阁下。”礼金早就送过了。
“白言。”
南司的神色一僵,不自然的苍白,伸手接过信封,像是拿着千斤重的东西在手上,仿佛随时都要拿不住掉下去。
打开除了一张贺卡只有一张单据,他看到型号不由的惨淡一笑,为何到此时此刻,白言还是对他这么好!
这款沙发是当时他们一起去看到的,自己非常喜欢,可只有样品展览,实货是意大利进口,需要提前一个月预定,到货前后大概要三个月。白言还开玩笑要买来送给他做新婚礼物。他恶狠狠的瞪了白言一眼没说话,当时觉得麻烦便没有要。
没想到后来白言还是偷偷的订了,真的送给自己做结婚礼物。
打开贺卡没有书名,只是简单的一句愿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南司手指紧紧的捏着贺卡,侧头看着龙裴很惨淡的开口,“阁下,当初你是怎么挑到这么一个傻瓜的。”
龙裴漆黑的眸子平静的扫了他一眼,视线看向在陪着两家长辈的黄蓉蓉,勾唇,“这个世界上有很多女人,为什么偏偏是她?”
南司的视线随着他的目光望去,刚巧蓉蓉的视线也看过来,温柔的笑着对他们点头;他极力维持嘴角的弧度,声音里夹着无比的悲凉,“既然不能是他,那娶谁都一样。”
在外人看来南司是疯了,所以和一个背叛过自己的女人结婚。可他心里很清楚,他娶蓉蓉和娶别人没什么两样,有些东西过去了便永远回不来。
他没有白言的勇敢和纯粹,也没有阁下的魄力与威严;他没办法丢下两老不管,没办法与这个世界为敌;他只能选择一条不太辛苦,不太难走的路去走。
自私,是人的天性!
顾明希看了一眼手腕的表,婚礼已经开始了,眸光看着神色呆滞的白言,拍了拍他的肩膀,“感觉怎么样?”
虽然知道他和南司的事,但提及的次数其实很少。毕竟在c国同性恋是异类,顾明希从不问他们相处的细节,怕白言尴尬,也怕自己别扭;白言也从不说,大概是怕她不自在以至于厌烦。
可是除了顾明希,白言再也没有第二人可以讲,听到她可怜的语气,想到南司因为蓉蓉的一个动作立刻撇开他的举动,突然之间泪如泉涌,自己都控制不住。
一直压抑忍耐,努力的装作若无其事,情绪总是灰的,成了习惯,已经没办法痛痛快快的大声哭出来。只是眼泪不停的往外涌,哽住了喘不过气,声轻音颤,“我好难受……”
顾明希无话可说。感情向来如人饮水冷暖自知,两个人的事,即便是再好的朋友,能插手的程度也有限。
白言持续了有大半个小时,情绪完完全全是崩溃掉,连他自己都无法控制。
顾明希不想让他在这个喜庆的场景里逗留,要求换座位,她送白言回去。
南司的幸福路人皆知,可白言的苦又有几个人知晓。
顾明希在客厅的酒架上挑了两瓶红酒,去厨房拿高脚杯,席地坐在地毯上,一边开酒一边说,“我们喝酒吧。喝酒会让心里舒服一点。”
将倒好酒的杯子举到白言的面前,白言看了她一眼,从沙发坐到地上,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顾明希又给他倒了一杯,“以后……有什么打算吗?”
白言喝完第二杯,低喃的开口,“我想等他,等到四十岁。”
顾明希倒酒的动作停下,眸光冷漠的直直的看着他,“白言,别傻了!这一点也不切合实际,如果以后他能回到你身边,现在又为何要走?”
她真没想到白言居然还想要等南司。
值得吗!
白言拿过杯子苦笑的将酒灌入口中,抿了抿唇,眼神蒙着雾气看向她,“明希,我已经失去爱别人的能力了。”
他不是没有爱人的能力,只是不是那个人就是不行,他没办法去想象以后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男人更不行。
他喜欢的,爱着的只是那一个人而已,无关性别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