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构的一系列处置,漏掉了一个人,赵谌的内侍首领,人称“大伴”的童穆。他自从被赵谌打过之后,圣眷已失,诸多内侍护卫都离他远远的,深怕沾上晦气,但赵谌也没说怎么处置童穆,他就这么被人忘了。
在赵谌到达钱塘江的时候,童穆的伤已经好了大半,他已经脱离了车驾的队伍,远远的在外围观望。以童穆的观察,康王赵构断没有弑君的胆量,因此他并不担心小皇帝的安危。但谁能料到小皇帝自己要跳江逃走呢?
在得到了消息后,童穆顾不得自己的棍伤还未全好,带了些细软就往河间来,一路风餐露宿,不知吃了多少苦楚,到了河间,已经沦落得如同乞丐一般。幸好他随身带着宫中的令牌,让保甲的巡丁不敢贸然拘禁他,而是送到安抚使司。
童穆的急切地要向呼延庚讲述杭州发生的事,但呼延庚道:“不急在这一天。中贵人先去洗个澡,再吃顿饭,好生休息一下。”
呼延庚并不在乎皇帝落水的真相如何,但童穆到来,却给了呼延庚一件重要的武器。通过张家兄弟的口,呼延庚知道童穆已经失宠于赵谌,但天下人知道吗?如果童穆说出“真相”,天下人是相信赵谌最信任的“大伴”,还是相信自领摄政王的赵构呢?
他走向内宅,既然决定了尽快到汴梁去劝说朱凤琏,就要在今晚安顿好内宅。自高鹭住进呼家后,内宅的气氛就有些微妙。虽然张婵和高鹭之间还保持着刻意的礼节,但弥漫在空气中的那种拘谨让大大咧咧的呼延庚都感觉到了。
“可惜折月岚还未嫁过来,不然可以把麻将发明出来,这样大家就有事情做了。”呼延庚一面这么想着,一面来到内宅的后堂。张婵、高鹭、王彦淑等人都未睡下,黛绢也忙完了手中的活计,侍奉在张婵身侧。
“婵妹,鹭妹,你们还未睡下?”
“有件大事要告诉官人,鹭妹有喜了。”张婵大大方方的说道。“这?刚才我就在内宅,怎不知道。”
“方才官人与张相公到前堂议事,鹭妹身体有些不适,妾身去请了大夫来拿脉,才知道这喜讯。”张婵以内宅之主的口气说:“从明日起,官人的鸾阁长史要换个人了。鹭妹须得在内宅静养。”她实际比高鹭还小一些,但一口一个鹭妹叫得挺顺溜。
呼延庚看了看高鹭,心下微微有些遗憾,高鹭自幼习武,身体欣长挺拔,正被呼延庚开发到惬意处,没想到这么被打断了。但这淡淡的遗憾就被新添子嗣的喜悦冲走了,他走上前去,握住高鹭的双手,说了几句话。
高鹭把手抽了出来:“姐姐在呢。”
王彦淑在一旁笑道:“眼看呼家三……二公子就要到了,官人可为高夫人争得什么封赏?”呼延庚对高鹭“一个诰命”的许诺,在场诸人都知道,而大家族中,嫡庶之别一般取决于母亲的地位。
终于来了,头疼!呼延庚心想,自己然到不能教育几个孩子人人平等?难道九龙夺嫡要发生在自己家吗?尤其是汴梁还有个暂时姓赵的儿子。
九龙夺嫡?这个年头提醒了呼延庚。《呼家将演义》的效果出奇的好,那自己为什么不能再出一部《九龙夺嫡》教育下自己的家人呢?转念有一想,几房妻妾勾心斗角,还是《甄嬛传》最合适。
“看看官人,为了鹭妹的诰命,都发傻了。”张婵掩嘴挪揄高鹭。
呼延庚咳嗽一声,一边整理自己思路,一面慢慢说道:“婵妹,鹭妹,你们可知道,官家落水失踪,有可能身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