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下电话，杜峰感到一阵说不出的失落，那种滋味很奇怪，很虚无，但又好像是真实的不能再真实东西。

杜峰苦笑一声，手里的电话话筒之中还在继续传送着杨俊豪的不解之声，他不明白杜峰为什么会突然喊停，原本很焦急的委托如今竟然很平淡的告诉他不用再继续了，不用再等沈柔回来。

挂了电话，原本心情就有些糟的杜峰整张脸都被雾霾遮掩，那是残酷的微笑，是无奈的感伤。

“怎么回事啊？打个电话怎么还一下子变脸色了？”金蛇从坐下开始就一直在注意他，他的面部表情一变再变，如今的漆黑色代表他有说不出的苦衷。

“沈柔要嫁人了。”杜峰叹了一声，转而问道：“我离开q市有多久了？”

金蛇愣神足有半分钟，最终小心翼翼的回道：“你从进入监狱到去s市，再到来r本，应该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吧！”

“几个月了啊！过的真快。我总感觉只是十几天的功夫，真是过糊涂了。”杜峰的笑容之中满含苦涩，自己竟然连时间都忘却了，当真是糊涂到了极点。

“你爱沈柔吗？”金蛇磨蹭半天，终于把疑问说出。这几个字问的不合时宜，也不该出自她的口，问一个男人爱不爱另一个女人，自己却是这个男人的忠实守护女神。

“你想多了，我从未搞清楚这个字的含义，我只知道爱是广义的。我把她当成我的一条手臂，缺之不可。但若当真失去一只手臂，也没什么大不了，依然可以活着！有些东西是你无法改变的，也是你无法控制的。说白了，听到这个消息，我还是欣慰的。”杜峰轻轻的坐下，零点烟火点燃那根香烟，烟气缭绕，就好似他内心的惆怅。

沈柔与他的关系非比寻常，就好像杨梓茹一样，那是无法大体概括的东西。

作为自私心作祟的想法，杜峰当然希望每一个女人都可以永远属于他，但他不是旧社会的王公贵族甚至皇帝老儿，无权迎娶三宫六院。

“如果是我，你会怎么想呢？”金蛇不由自主的想到自己，联想到沈柔，有些凄怆感。

“应该是一样的，我从未想过这些，我也没想过要束缚你们一辈子。金蛇，我这个人是不是很让人费解？呵！我的花花肠子确实让人受不了，其实有一个好的归宿才是最重要的，而不是守着我。”杜峰就好像是在刻意告知金蛇，不该把他这个浪荡子当成依靠。

金蛇的眼角飘着泪花，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杜峰说的是真心话，虽没有说得很明白，不过话中含义已经很明了，他好像在借助沈柔的事情劝解于她，如果有那么一天，应该弃他而去。

“你就不能不再那么世俗吗？你的心里只有一个人，其实有好多人你该好好去审视的，她们不会比你的陈淼差，你不该辜负了这些女人。”金蛇的心在滴血，以往也曾考虑过这些问题，她知道自己的心意很可能只是一片泡影，杜峰会把她当成情人，而不是愿意厮守一辈子的女人。

杜峰手里的香烟只吸了几口，还剩下大半截，欠了欠身子，将那半截香烟掐灭。

“我走到今天完全是因为你所说的那个女人，我改变了许多，连我都几乎无法清楚地认识自己，我现在很可怕不是么？我原以为我可以成为一名合格的军人，而她将是军人的妻子。但是事与愿违，现实社会就是这样，很多东西是你无法改变的。”杜峰满是感伤的说道，这个世界上唯一可以让他安静下来讨论的一件事情莫过于一个女人。

“你应该充满愤恨，按照你的脾气，我想你连杀了她的心都有，包括那个大腹便便的男人。”金蛇眨巴眨巴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道。

“不！我说过，这是她的选择，既然她选择这样，我不会去干涉，她已经与我没有任何关系。”杜峰叹了口气，话语之中充满无奈。

金蛇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他的轮廓更加分明，不知不觉间似乎又多了几分英姿，只不过略显些疲惫而已。

杜峰的话金蛇听起来并不厌恶，杜峰是个普通人，有七情六欲，但他同样有那一丝真情实切。

他对陈淼念念不忘，纵然身旁流连着诸多各型各色的美女，依然无法令他坚如磐石的心移动半分。

“我是否很令人费解？”杜峰再一次问起先前提出的疑问。

“是啊！我接触过那么多人，你是唯一一个让我无法窥探出内心世界的家伙。”金蛇频频点头，杜峰有一颗执着的心，但他偏偏就阅女无数，好像不睡尽天下美女不罢休的架势。

“我之所以亲自将你从魔窟中解救出来并且引向正轨，不单单是你我的自身关系。你和我一样，都是苦命人，我们甚至连自己亲生父母哪怕是一天的爱都没有得到，我们是同路人不是么？”杜峰轻轻拥着金蛇，每次提起这些都是莫名的感伤。

金蛇黯然泪下，她当真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不知道他们现在是生是死，她只知道自己是被宗爷收养。

“我会把紫蝎同样解救出来，但我必须明白她到底是不是已经无药可医，救她于水火并不难，但是想要医好一颗早已不再单纯的心实在是太难了。”杜峰有自己的计划，今晚对紫蝎大打出手，实在是迫不得已。

金蛇泪眼汪汪的看着他，小声说道：“我总感觉她没有多少变化，她在我身旁就好像以前一样。”

“任何人都不可以贸然下定论，是需要时间的。我送你上去睡吧！”杜峰站起来，重新抱起金蛇，向二楼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