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师傅的重逢,并没有预想中的喜悦,反而因为秦峥之前说过的话,让她觉得和师傅的对话,再无从前那般推心置腹,反而有了隔膜.
不过显然他现在在太子府的地位已经很高了,至少就傅妧所见,包括荀邝在内的一众副将都对他极为尊敬。向来不可一世的太子元洵,似乎也是对他言听计从。
当她对师傅说了太子的计划后,他并没有多少惊讶,显然是已经知道了这件事。
傅妧看着他隐藏在树叶阴影中的脸容,小心斟酌着字句道:“那么,要纵容太子这样的行为吗?”
玄嵇目光灼灼地看过来,将问题重新又抛给了她:“你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
“元洵这样做,无疑是主动抛弃自己最有利的盟友……”看到玄嵇眼底的了然神情,她眸光微惊,“师傅您,不可能看不出这个计划的弊端,但是……”
但是为什么,非但不劝阻,还要选择无视呢?难道是——“不错,”玄嵇语声微凉,“一国之君,自然是有能者为之,元洵,并不是堪当一国重任的人。”
“那么在师傅看来,谁才是堪当重任的人呢?”傅妧说出这句话时,语气已经下意识地锐利了许多,更像是在质问。
玄嵇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是从前他常做的动作,然而傅妧心中却陡然生起一种想要避开的冲动。
“阿妧,世事如棋,没到最后一刻,一切都有再变化的可能,”他扬起嘴角,“正是因为一切都还未知,所以棋局才更加吸引人啊。”
傅妧低下头,似乎在思索着他说的话。待到她重新抬起头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完全发生了变化:“那么师傅您呢?”她轻声问道,“在南楚的这局棋里,您充当的是棋子,还是……下棋的人?”
面对她这样的问话,玄嵇似乎并不吃惊,而是露出了赞许的笑容。
“阿妧,你真的很聪明,”他笑得云淡风轻,“其实,你也想知道结果的吧,那么就去做吧,胜负,现在还分不出来呢。”
傅妧脸上殊无笑容,语声亦清冷如月:“希望最后揭晓答案时,您不会是阿妧的敌人,”她停顿了一下,才郑重地叫出了那两个字——“师傅。”
而玄嵇给予她的回应,只不过是脸上神秘莫测的笑容。
自从除掉了身上那可怕的蛊虫后,元洵很快就康复了,只不过留下了个头痛的毛病,三天两头就要发作一次,不能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