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妧看着那刀笔吏倒在自己面前,徒劳地张大了嘴,却已经无法发出任何声音,宛如她在梦境中那一番挣扎。
刚才的那一切,都是幻觉。傅妧皱眉扫视了一下周围,发觉囚室内比记忆中暗了许多,这才发现原本自己点在墙角的蜡烛,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熄灭了,如今只有走廊上的火把透进光来,自然要阴暗许多。
她拿起烧剩下的蜡烛头,放到鼻端嗅了一下,果然发觉气味与普通蜡烛有所不同。
能让她产生幻觉的药物,大约就是混在蜡烛里的,她之所以会觉得无法静下心来,恐怕也是药物所致。
大约是在药物发挥作用后,那人便进来熄灭了蜡烛,然后诱导她写下供状。想到这里,傅妧不禁后怕,如果她没有及时清醒过来,恐怕至死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只要她亲笔写下供状落下手印,他们就可以轻易地布置出她畏罪自杀的场面来,那份供状的最后一段,也隐约透出了这个意思。
差一点,她只差一点就死了。
傅妧的眼神陡然变得狠厉起来,她拔下头上的发簪走到躺在地上的那人面前,朝着他的大腿狠狠扎下去。
她所使用的麻药生效是最快的那种,并没有解药,但是强烈的疼痛却能抵消它的效果。果然,那人发出一声痛呼,声音虽然依旧含糊不清,但至少能发出声音了。
“你是什么人?”傅妧冷冷发问。
那人含糊地发出听不懂的声音,傅妧眉头一皱,手上微微用力,发簪又刺入几分,鲜血很快就洇湿了他的裤子。
“小人……小人是,城守大人的……幕僚……刘全。”那人费了好大力气,才将字眼咬得清楚一些。
“刘全,”傅妧重复了一遍他的名字,“今天的事,是谁吩咐你做的?”
刘全看着她,浑身颤抖,却始终不曾开口说一个字。看他的这副样子,可知背后指使者的来头必然不小,刘全知道自己出卖了背后主子也是死路一条,因此才什么都不敢说。
傅妧换了一个问法:“是熙华公主?城守大人?姬将军?”
然而无论她说出哪个名字,刘全都只是摇头,满眼恐惧。傅妧皱眉狠狠将发簪拔出又换了个地方刺下去,刘全也只是闷哼一声,死死咬紧了牙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