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桓从牙缝中挤出几个字:“你这是有意要羞辱本将军了?”
傅妧心中暗自好笑,俗话说外甥像舅果然不错,这副语气和神态,原来元盈是从这位舅舅身上学来的。
“我并没有那样的意思,只不过想和将军讲讲道理罢了,”她试探道,“将军是能指挥千军万马的英雄,所谓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是不会连几句逆耳的话都听不进去的,不是吗?”
姬桓冷笑着将佩剑抽出一截,用威胁的神态道:“你说!”
“若北燕太子果如传闻所说,对我爱重有加,若你为了公主杀了我,只会让太子与公主之间嫌隙更深,反过来,若传闻根本就是子虚乌有,太子与公主只不过是性情不合,杀了我也无济于事。”
傅妧一口气说完,唇畔重新扬起挑衅笑意:“当然,将军要是看我不顺眼,执意要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那也悉听尊便!”
她这般咄咄逼人,姬桓反而不好就此下手了,毕竟萧衍和南宫慕云都在近前。后生可畏,他已过了壮年,不敢如此自负。
只是这小小女子,原本只以为是个狐媚人物,或者可用言语震吓利益收买。如今看来,竟是个能言善辩的……姬桓当下立定决心,此女非要除去不可!至于元盈和萧衍,相信后者身居太子高位,也不会愚蠢到为了一个女人得罪姻亲之国的地步。
想到这里,姬桓回剑还鞘,脸上扬起一抹笑意:“既然来了,便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
萧衍微微颔首,姬桓便引着他们走向后舱。美酒佳肴、歌舞升平,登时将方才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抵得一干二净。席间,姬桓只随意说些边疆之地的风土人情,谈吐自如,丝毫不见异色。
傅妧疑心他会在饮食中下毒,于是以宽大衣袖做遮掩,每进食饮酒前必用银针先试探过,见针无变色才能放心。
姬桓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却故作不知,只殷勤地向萧衍劝酒。
几番推杯换盏,一场歌舞已毕,又有一蓝衣女子翩然入场,在姬桓面前跪拜道:“妾为贵客准备了一支特别的舞,请将军借佩剑一用。”
姬桓抽出佩剑,命身旁的侍卫送下去,这才对萧衍笑道:“我生平最爱武学,府中的姬妾歌姬耳濡目染,也学了几手功夫,想让太子鉴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