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谦望着跪在床前的两个儿子,久久的沉默不语,过了许久,这才无力的摆了摆手,用他那苍老沙哑的嗓音说道“都起来好吧,是不是陈登让你们来的。”
见两个儿子面容古怪,脸色憋的通红,陶谦一阵苦笑“你们俩打小就不会说谎,说吧,他都跟你们说什么了?”
两人没办法,只好把陈登对他们说的话,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陶谦,不过,陶商去找吕卓这件事,却被他给主动避开了,陶商觉得,那个血书是吕卓对他的承诺,是独属于两人的约定,他应该保密。
“哎,你们啊…让为父说你们什么好呢?”
陶谦听完后,伸手指着两个孩子,眼中充满了无奈和失望,他心里颇不是滋味,这两个孩子,他太了解了,一点主见都没有,即便陈登说的都对,可是,陶谦更加不放心。
因为,儿子听什么就是什么,自己死后,这两个孩子,很容易受人摆布。
以往,徐州上下,都在夸赞吕卓,陶谦也打心眼里高兴,可是,当他病危之后,这些人的夸赞和主动求情,反而让陶谦的心中莫名的生出了一丝恐惧。
若是此人不除,等自己死活,一旦他有歹心,两个儿子可该怎么办?
“父亲……”陶商忽然抬头望向陶谦“我相信吕卓。”
“嗯?”这还是陶商生平第一次,主动在陶谦面前表达自己的意见。
“为什么?”
陶商紧咬着嘴唇,很认真的回道“因为,他值得信赖!”
差点没把陶谦给气乐了,这不是说了等于白说吗,毫无根据!
“你们先退下吧。”陶谦无力的躺在床榻上,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好像整个人都被掏空了,他能清楚的感受到,自己身上的生命力,正在飞速的消失着,身上的精、气、神,正越来越少,像退潮的海水一样,身子越发无力,眼皮也沉的像的压了一块石头。
儿子让他放下不下,他不能像别人的父亲一样,临时之前把后事一一交代,儿子日后做什么,都一一叮嘱。
这些事情,他做了没有任何的意义,因为,这两个孩子单纯的像一张白纸,任何叮嘱都没用。
他们需要照顾,否则,很难在这乱世生存下去。
就算留给他们再说的金银财宝,他们也保不住,兴许别人一问“你家的钱放在哪里了?”儿子立马就得告诉人家,这样的儿子,他能放心的了吗?
交给谁照顾呢?陶谦毫无头绪!
“咳咳咳…”忽然,脏腑疼痛难忍,疼的陶谦不住的咳嗽着,声音非常尖利,外面的下人忙冲了进来。
低头一看,都吐血了,床上血迹斑斑,是那么的刺眼。
陶谦像死鱼一样,闭上眼睛,好半晌才再次睁开眼睛,管家这会已经叫来了郎中,陶谦却挣扎着猛的坐了起来“去,把吕卓给我叫来,你们都下去,我的病,老夫自己心里有数。”
当吕卓再次进来后,陶谦的气色瞧着比之前又好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