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而言之,此刻的齐植,已然是一位受部下敬重与信任的周将,再不存在什么原太平军降将的隔阂。而这意味着枯羊若想击败齐植,更需花费一些工夫。
[嘁!怪不得刘晴与陈帅曾留此人在江夏附近……]
远远望着远处威风凛凛的齐植,枯羊在心下暗暗感慨。
平心而论,能被太平军第三代总帅梁丘皓这位前后数百年几乎无人能比肩的无双猛将看中,六神将又岂是寻常人物? 想想也是,撇开伍衡不谈,无论是费国、季竑、耿南,亦或是齐植、严磊,又有哪个是易于之辈?
包括严磊那位六神将之摇光神将,想来此人能被梁丘皓看中,必定也不会逊色齐植多少,再者,单单看此人能够率领一万精兵在长孙湘雨与周军的眼皮底下一路从荆山赶到将领,便知此人亦是擅长远袭的将领。只可惜这位神将大人运气太背,竟撞见了炎虎姬梁丘舞。
要知道梁丘舞可是大周朝廷第一战力,虽说敌不过其堂兄梁丘皓,但武力亦属天下三甲之内,严磊撞在她手里还想活命?
不得不说,相比于死得冤枉的严磊,齐植的运气显然要好得多。不难猜测。待这场仗过后,齐植在周军中的地位显然会更加稳如泰山。当然了,前提是此战打赢,否则齐植也没什么脸面去接受谢安的赏赐。
不过话说回来,齐植不觉得自己会输。
毕竟枯羊虽然聪慧,但领兵经验比他少上太多。而这,恰恰也正是他齐植能够稳压枯羊的原因。
而相对于齐植的从容镇定,枯羊显然要焦急许多。
要知道,廖立、唐皓、张栋、欧鹏这四员谢安麾下大将虽说为了诱使他枯羊上钩而看似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可实际上呢,这些人只是跑到七八里外溜达一圈再回来罢了。倘若枯羊无法在这些位周将来回的半个时辰时间内击败周营内剩余的守兵,攻破帅帐,那么,枯羊与他麾下两万余牛渚太平军就会被回援的廖立、唐皓、张栋、欧鹏四将团团包围。
简单地说。谢安与枯羊好比是在玩一场搏速度、玩心跳的游戏,若不能抢占先机,便只有被对方吞没,全军覆没。
当然了,枯羊也可以选择就此退兵,毕竟眼下周军营内就只有寥寥七八千兵力,倘若枯羊一味选择退兵,谅周军也奈何不了枯羊。
可问题是。以枯羊的高傲,又岂会选择在这种时候退兵?要知道。谢安可是让了他足足两万兵力,倘若连这样都胜不了,那他枯羊还不如直接投降算了,反正性命无忧。
可若是不退,眼前的齐植如何解决?
原以为此番能够顺顺利利的枯羊,这会儿着实有种骑虎难下的意思。
[既然在士卒素质上难以比较。那么就只有依靠人数了!]
想到这里,枯羊大手一挥,沉声喝道,“大军压上!——张奉缠住齐植,徐常跟队。遂本帅冲击中军帅帐!”
不得不说,枯羊的反应也实在够快,见时间紧迫不足以正面击溃领兵经验丰富的齐植,便当即改变了战术,毕竟他麾下依然还有近两万的士卒,一旦分散开来,势必能叫齐植顾此失彼。至于张奉,虽然此人武艺与领兵才能皆不及齐植,但只要做到莫与齐植硬碰硬,些许兵力上的损失,枯羊还是可以接受的。
“果然是这招么?”
得见枯羊将麾下兵力分成数支,齐植冷笑一声,抬手对身旁传令兵说道,“传信号!”
“是!”那名传令兵抱拳命令,旋即朝天射出三枚火箭。
在这个漆黑无些许月光的四月底的夜里,这三枚火箭犹如黑暗中的灯火,哪怕是隔得老远亦能看地清清楚楚。
“唔?”枯羊抬头望了一眼射向夜空的那三枚火箭。
而就在这时,周军营内深处传来几声炮响,继而锣鼓声大作,隐约见,仿佛有千军万马从漆黑的营内深处向这边杀来,那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叫众牛渚太平军士卒心惊胆颤。
[怎么回事?周军营内按理来说已没有多少兵力才对!难道姐夫使诈,在三万兵力外又私藏了一支军队?]
枯羊惊疑不定地望着远处,继而缓缓摇了摇头,因为他不觉得谢安会是那种言而无信的人。
既然如此,远处那些看似千军万马的周军伏兵也就不难猜测了。
“休要惊慌!”立马大喝一声,枯羊回顾左右喊道,“那不过是周军唬人的诡异罢了!——此刻周军营内,仅寥寥七八千兵力罢了!”
而此时,远处的周军伏兵亦露出了全貌,正是周军大将成央、鄂奕、典英等人,想来他们也知道瞒不过枯羊,因此索性直接杀了出来。
望着那几支寥寥数百人的所谓周军伏兵,众牛渚太平军士卒这才镇定下来。其中,有一名千人将主动率领麾下曲部应了上去,似乎想要击破一小队周兵来振奋己方士气。
但遗憾的是,他挑错了对手……
“砰——!”
一声巨响。
待心下愕然的枯羊下意识转头观瞧的时候,他惊愕地看到,他麾下那名武艺不俗的千人将,整个人竟然在半空倒飞了整整数丈,砰地一声摔在地上,半响爬不起来。待细细一瞅,枯羊惊骇地注意到,此人的胸口铠甲上,竟然留下了一道极深的凹痕,似乎是被什么类似枪棍的钝器所击飞。
猛地转向远处,枯羊心中咯噔一下。
只见在远处一堆篝火旁,曾经与他有过一次照面的狄布,正缓缓收起他手中那柄比寻常长枪要粗上一倍有余的铁枪,继而抡起长枪的尾端,猛地一记横扫,但听几声哀嚎惨叫,冲杀至他面前的牛渚太平军士卒人仰马翻,在咔嚓咔嚓的碎骨声中翻倒在地,继而被乱军践踏致死。
[糟糕……几乎忘却姐夫麾下还有一帮猛士!——等等,这么说的话……]
好似察觉到了什么,枯羊环视四周,他这才注意到,在那几支数百人的周军小队中,明显有不少身手比一般冀州兵高出一筹的家伙,闷不做声地收割着他麾下牛渚太平军士卒的性命。首当其冲一名看似士卒打扮的周兵更是了不得,双手各自手持一柄长剑,在乱军之中犹如信手游走于自家后院花园,一剑一个砍杀他枯羊麾下将士犹如砍菜切瓜,哪怕是千人将级的太平军士卒,亦挡不住此人一剑。
[漠飞!]
在一次四目交接的机会下,枯羊终于得见那位武艺比之齐植等周军大将还要强劲几分的所谓周兵,一名比他大不了几岁亦颇为俊秀的年轻人。
[原来是仗着麾下猛将如云么,姐夫?]
枯羊的面色逐渐沉了下来,因为他已预感到,面对着兵力虽少但却有诸多猛将震慑全场的周军,他枯羊虽说在兵力上占据绝对优势,亦不见得能稳赢。
而更糟糕的是,距离半个时辰的期限已越来越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