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些日子,大舅子身上发生的事,可别说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蒋衍说,“我今天打电话去问过了,说派出所那边今天有望把玉心放出来。”
“怎么说法?”蔓蔓终于神游回来了,问,“那孩子又没有犯罪,本就该放回来的,不是吗?”
“人家派出所办事也有人家的规程。再有,其实人家也是担心把人放出来以后,反而有危险。”
“谁有危险?”
“玉心。你不知道,昨晚上,那片一片倒的舆论有多么可怕。玉心的手机是关机了,但是,素心斋的电话,包括杜儒霖的手机,都接到很多不明来电的骂声,说的话可难听了,有些还直接威胁着说拿刀子上人家家门讨公道。今天的舆论好一些,应该说好太多了。大家思考的方向理智一些了。都说如果没有确凿的物证,只凭某些人或许是有意的一面之词,恶意诬陷栽赃的话,警方都不该扣人。这样,派出所才有理由把人放出来了。”
蔓蔓听见丈夫这样说以后,一方面心里当然高兴了,另一方面却也迟疑一声:“我以前都不知道你这样关心我师哥的孩子。”
“以前,是,因为初夏的关系——”蒋衍承认说。
“初夏?”
“她不是不喜欢我和大舅子吗?”
“她什么时候不喜欢你了?”蔓蔓只知道自己闺蜜讨厌君爷,可真没有想到过自己闺蜜连她老公都不喜欢了。在她和她老公刚开始的时候,初夏和杜宇还是帮她和她老公在一起牵红线的人。
“因为我想着南南与儒霖不合适,可能哪天这话,不小心被初夏听见了。”蒋大少有一些小心翼翼地对老婆坦诚。
“不对啊。”蔓蔓吃惊的,“当初,我们订娃娃亲的时候,我和初夏交换娃娃亲礼物的时候,你和我都在现场。你要是不同意,那个时候怎么不出声?”
蒋衍当然不能说,那时候早就觉得这事儿不合适了,但是老婆执意,他只好先顺着她意思来,反正,定这个娃娃亲,他只当老婆和初夏都是在玩玩。毕竟,孩子长大了,有各自喜欢的人了,难道父母能因为这个硬逼孩子嫁给或是娶一个自己不喜欢的人。
“你这个想法真有问题。”蔓蔓开始说教起老公了,“当年,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嫌弃过你穷酸吗?”
蒋大少一开始,在她蔓蔓面前,可就是个穷酸小子。怎么,不是穷酸小子,就可以嫌弃自己未来的女婿穷酸了?
对这点,蒋衍真有些张口难辩。他反对杜儒霖这事儿,包括了很多方面。除了杜儒霖,比起叶家那个追求自己闺女多少年的孩子,无论样貌家境等都差了一大截以外,最糟糕的是,杜儒霖有病。
在这方面上面,他这个做爸的,和君爷做大舅的,观点是一致的。咱们可以做慈善事业,但是,这个慈善事业不可以做到把自己亲闺女的后半生都给赔进去了。好比宋家当年把女儿嫁给姚子宝的时候,那时是心疼得想把姚家人给杀了。
可是,姚子宝愿意牺牲自己来放弃宋彬彬的那份真情实意,确实感动了宋家上上下下。宋彬彬最后为了姚子宝,没有姚子宝不能活的那份感情,同样让宋家人无话可说。怎么说,这叫做,自己女儿心甘情愿赔进去的,怨不了别人。也因为此,宋家提出了生女儿必须补偿回他们宋家的条件。姚家心里也觉得挺愧疚的,挺对不起宋家的,无理由反驳的情况下只能是同意了。
蔓蔓见他半天不说话,啧啧,讥讽两声:“我看,你什么狗屁理由都好,在南南这事上,你反正,从小都是宠南南,宠到她无法无天的。哪天,南南突然说,她谁也不嫁,要嫁杜儒霖,你不也得在你女儿面前变成一只哈巴狗。”
见媳妇能把自己都比喻成为女儿面前的哈巴狗,蒋衍诺诺的,支吾道:“我怎么听着,听着觉得,你这不是在妒忌南南吧?”
“我妒忌她?!”蔓蔓瞪了眼。
“不是吗?我都在南南面前变成一条哈巴狗了,其实,我在你面前,也差不多——”蒋衍想起自己那大舅子君爷经常一样这么说他,说他宠老婆同样宠到宠妾灭国的地步,他,只差在自己老婆面前汪汪两声自称奴才。
蔓蔓就知道,哪件不好的事都会扯上自己的哥,狠狠地把老公放下的厨刀拎起来拍蒜头,边拍边发着狠劲:“亏我今天听了他儿子的话,对他有那么一点改观,结果,证明,我这是差点又被他骗了。”
蒋衍就知道,八成是这样,笑眯眯的,问:“征征说了他爸什么的,把你感动的——话说回来,大舅子表面上是冷一点,可是,对孩子挺好的。在这个大院子里,谁不知道,只有大舅子从小到大给儿子做饭吃,全大院子,只有大舅子一个男人能做到这点。”
她哥做大厨这点还真的是无可指摘了。由于包子有这样一个大厨父亲,从小到大,在这方面是所向无敌,所有孩子崇拜妒忌的要死的偶像。
孩子们带到学校里野餐的饭盒,包子的饭盒里头的吃的,最好看,最好吃,最有营养。问是谁做的,包子举手答:我爸!
一群家庭主妇全部都得在家里吐血身亡。
她蔓蔓这个二号大厨都得甘拜下风。
“征征其实没有说什么,只是想着女朋友,觉得自己好像很窝囊,然后,觉得自己比不上我哥,要向我哥靠齐。”蔓蔓把包子的话试图婉转过来。
包子肯定不是这样说的,包子是拿这个,提醒自己姑姑,其实,自己老爸的那个冷,都是有理由变成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