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阿梅,还要到民政局办理手续。”赵文生是有点怕吓到怀里的孩子,敛起了情绪,压制住怒火,向蒋梅和孩子柔声说。
蒋梅对这样的妈也没有话说了,拎起包,走在前面,去开车。
看他们一行三个人走下楼梯,说是要去办结婚,蒋母惊慌失措,追下楼:“阿梅,你听妈说——”
蒋父从后面拉住她的手。
她一甩,怒飙:“你拦我做什么!”
哪知蒋父比她更凶:“你拦孩子去办喜事做什么!有你这样当妈的吗!”
“我怎么当妈了?”蒋母急,委屈。
“你好意思说。好女婿好儿媳你不要,偏要那些花言巧语只会拍你屁股的,你这个当妈的**到这种程度,只差让你儿子女儿大义灭亲!”蒋父吼完话,一甩门,一鼻子灰喷到蒋母脸上,蒋母当场傻了。
车子开到民政局。见有个人影,好像是早早已经站在那里等着了。蒋梅等车开近了仔细一瞧,竟是她的前夫程思全。
下了车后,蒋梅走在前面,嘴唇闭成一条线,紧成没有挣开一点缝隙的可能。淡淡的,掠过前夫眼睛周围的一圈黑,走上了民政局大门的台阶。
在她擦过身边时,程思全看见了她左手无名指上戴的戒指,明显,这不是他送她的那一枚,眼睛一直:“阿梅!”
她罔若没有听见。
站在台阶上,转身是等着未婚夫抱着自己的小儿子走上来。
小家伙不是没有看见立在一边的亲生爸爸,但是,小眼珠子转一转,先是看向了抱着他的男人。
程思全紧张了,一双眼紧紧地盯着小儿子:“东子,爸爸在这。”
小眼珠子,一面看亲爸爸,一面看即将要成为他爸爸的男人,左右顾盼,对于一个只有五岁的孩子来说,显得无所适从。
美好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扶了下低下去的小脸蛋:“想去你爸爸那边吗?”
“你不介意?”小脑瓜仰起来,对于狐狸的问题,感到讶异。
“我为什么介意?他终究是你的亲生爸爸。”
这个要做他爸爸的男人,温温的笑,有点像舅妈,若是天上的云彩,飘逸,明亮,像束阳光照进人的心窝里,令人看了都觉得心情舒畅。
相比之下,他的亲爸爸,站在那里,憔悴,忧愁,看着他像是抓着条救命草似的。
他只是个五岁的孩子,却要变成爸爸的救命草?
记得之前妈妈找爸爸,不要爸爸抛弃他们时,妈妈可不像现在的爸爸这样。
小眼珠有点低沉。
“东子!他说的对,你不能不要爸爸。”程思全着急地再走上一步。
“程思全!”站在台阶上的蒋梅终是嘴唇一张,喝了出来,“你究竟想怎么样?”
他能想怎么样?
他都完了,老婆没有了,事业走到尽头了,情人进了监狱,只剩下儿子。
“我想把东子接回去。”
“你说什么?”蒋梅走了下来,两只眼,微眯着,冰冷的,愤怒的,望着他,“你以为我们母子是你要就要不要就不要的东西吗?”
“我从没有说过我不要东子!”他甩过头,一双通红的眼睛像随时发疯的野兽。
她的胸部剧烈地起伏:那是,他是不要她这个老婆,但不意味不要儿子,不然也不会伙同他妈上回来抢她儿子不是吗?
他从她盛怒的眼睛里读到了这一切,可他心里不是这么想的,他后悔了,他想和她复婚,如果复婚,他发誓再也不会做出背叛婚姻的事情。
“阿梅,不然我们和好吧,东子要的是亲爸爸和亲妈妈。”
因这句话,小家伙感觉到了抱着他的手臂肌肉绷紧,是突然用力地将他搂住,小脑袋瓜急急转过去,发现风轻云淡的俊颜上,因为他亲爸爸的话,瞬间有了乌云密布的趋势,甚至是在俊逸的眉宇之间夹出了一丝担忧。
狐狸?幼小的心灵里说,你别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