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珠,不知道是什么样的情愫,从她眼角沾到他拂上来的指尖上。
他缓缓地松开了她。
她翻个身,望着车内狼藉的痕迹,狼狈不已。
耳听车外的雨声还在哗哗地响,他散发着余热的气息,弥漫在充满暧昧的车厢:“我们结婚吧。”
她猛地从座上坐直了起来,两只几乎对不准焦距的眼瞳,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不要摆出这样的表情,蒋、梅。”他清冷的目光盯着她欲张口抵抗的话,“是你诱惑我的,这是你自己必须负起的责任。”
瞬间,她张大的口能吞下一头牛。
“我诱惑你?!”
“你不信,可以去问问你儿子,看是不是你诱惑我?”说完,他是把自己身上完好的外衣脱下来披到她身上。
她有毛病?才会拿这个问题去问儿子。一边埋怨,一边是赶紧把他的衣服拉拢好,遮盖自己身上,眼见他是把车开往了检查的门哨处。
车停了下来。她要下车时,他的手忽的又伸了过来。她一惊,却只见他白皙美好的指尖,只是轻轻地将她领子给翻好:“你是个妈妈了,即使喜欢我,在孩子面前表现的太明显也不好。孩子小,不懂得大人这些事。”
切牙,羞恼,打开他的手:“以后我们不要再见面了。”
“那可不行。我和我妈说好了,今晚上就让你和东子去给她过目。”
“什么时候的事?!”
“就刚刚决定下来的。”说着,他正大光明地在她面前举起手机,划到自己的母亲电话号码,“妈,今晚有两个客人给你见一见。”
在他挂掉电话时,她已经完全头晕脑胀了,忍无可忍了:“你都没有听我的意见!”
“我为什么要征求你的意见,对于一个诱惑我的女人来说。”
“我哪里诱惑你了?”
对于她的咆哮,他柔软的指尖撑着眉角,似有些头疼:“从十几年前,你第一次跑到我面前说要进篮球队,说喜欢上谁就不得好死。我帮你捂的口,我救了你一命。你不是该舍身回报我吗?我一直以为你已经做好这个舍身的准备了,从你每次看着我的眼神都好像要扑上来一样。让我一直认定了,世界上最可怕的对手是你,蒋梅。”
她,是从他这些点滴里面的言辞,意会到了什么,脸蓦地涨红,狠狠地咬着自己的唇。
“阿梅,花言巧语我不会说,但有一件事我确实要好好地和你道一声。”
他突如其来变得严肃的语气,让她回过头,认真地望着他。
“对不起。以前因为我在我爸坟前发过誓言,不能给你幸福。现在,我终于能给你了。一切,都还不迟。”
多少年压抑的秘密骤然被揭开,她双手猛地捂上脸。
晚上,一如往常,蔓蔓和老公到娘家里吃饭。
一家人围着张圆桌。
一块吃了有这么久,这么多餐,蔓蔓现在在陆家吃饭,已经习以为常了。通常,陆家的饭桌上,都是由她老爸,或是她弟弟,或是她老公,来引导桌上的气氛走向活跃。陆夫人只是静静地听,高兴地笑。然后,她和她哥,两个人,基本是连笑都不会的,既然连笑都不会的木头人,当然是连主动开口说句话,都是不会的。
今晚,她破天荒地开了句口,主要是因为想试探方敏透露的消息是不是真,眼睛避着她哥那张脸,说道:“哥,听说你要到英国开会?”
冷眸抬起来,望了她一下,低下,很淡很淡地道:“嗯。”
一句“嗯”之后,接下来什么都没有。蔓蔓一愣。愣的是,她本想这个她哥要出国参加国际会议的喜讯说出来,大伙儿都得乐啊。这样能帮着她往下探问。但是,饭桌上陆家人的反应太奇怪了,一个个处事不惊的,也不知道究竟有没有听清楚她刚说了什么。
她不得不提点下向来聪明这会儿好像变得糊涂了的弟弟:“欢儿,你不让你哥给你买手信吗?”
“喔。”她弟弟也是淡淡的一声,对于大哥究竟出国给不给他买手信,好像没有眼前伸出去的筷子抢捞条鱼重要。
蔓蔓算是聪明的,脑袋一转,想明白了理由,问:“你们都知道他要出国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