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母浑身冒汗。
蒋飞急得头顶冒烟。
金美辰手里捏着那张检查单的手在发抖,眼见那记冷冷的双目是扫到了她这头来了。
指头,轻轻一抽,就将她快要掉下来的检查单抽到了自己手里,一看上面,还真是方敏的签名。真是鬼使神差。回去得去问问方敏是怎么回事,怎会脑子秀逗了收这个极品。
冷目,扫回到金美辰那张阵阵发抖的脸蛋,眼底浮现出明显的一抹厌恶,道:“回去排队吧。”
金美辰赶紧两只手恭恭敬敬地伸过去,接过检查单,小声答“是”。
感觉是从鬼门关里走了一回回来。
趁着媳妇好像安全过关了,蒋母尾随媳妇和儿子的大队,想跟着溜时,背后那记冷声如追命索套牢了她:“你不是检查心电图吗?检查单呢?”
事到如今,蒋母一咬牙,回头说:“是这样的,后来我媳妇出了点问题要到医院检查,我就把我自己的检查推迟了。”
“这样。你媳妇做完检查,你今天是要回单位的吧。我下午刚好要过去你们那里会一会你们领导。”白皙修长的指尖懒懒地敲打着桌面,一记冰冷的眼,只等着她再怎么狡辩。
他去会她的领导,岂不是要再次拆穿她长期告假的秘密。
蒋母两条腿又是软了的,任由儿子儿媳拖着麻袋一样把自己拖走。
等这三个极品瘟神远离了视线,鼻子里冷冷地一哼。要不是这群人不知死活,居然还想走后门主动送上门来,也懒得答睬。
姚子业是站在里面,等到拿到了火烫出炉的报告,掀起白布走出来,嗅到了刚刚战场遗留的气息,说:“刚我在里面听到外头说话,是碰到他们了吗?”
“一群极品。”懒得再说了。
可想而知。姚爷耸耸肩膀,道:“这报告先放在我这,下午找个时间和方敏商量。”
“嗯,我下午刚好有点事,你们商量完再和我说。”沉声里,微夹了点不想被任何人知晓的隐晦。
姚爷纵使看出了点什么,没二话,点了头。
说是下午。
日头正晒的时候,君爷搭着的车,即出发了,前往军事重地的特别看押所。
自从抓了曾德容后,审讯没日没夜地展开。曾德容对自己的多项罪状供认不讳,包括私自挪用公款,指挥失误,篡改数据,欺下瞒上,量罪足以判处终身牢狱。
但是,这些都不是陆家想要的。
他君爷,只想从曾德容口里问出:那个叫温世轩的男人是不是在撒谎。
可曾德容偏偏,只对这个事不承认。
这是第几次与这个陆老头的孙子对峙了。
曾德容不记得了。
坐在椅子上,隔着森森的一道铁栅栏,能望到对面君爷寒森森的一双眼睛。这双犹如林丛中野兽的眼睛,能让任何人心头打抖。
而且,这样一双眼睛,曾德容知道,自他当年去到陆家,第一次看到那个两三岁大的小男孩时,已经能从小男孩眼里看到如今这副尊容的痕迹。
陆家所有人里,他甚至可以不怕陆司令,却是会很怕这个从当年两三岁长大起来的男人。
因为仇恨。
陆司令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事,曾经是如此深刻地烙在这个男人幼小的心底深处变成无法化解的结。
陆司令至多,只是事后知道女儿失踪。这个男人不是,他是亲眼看着他妹妹被人抢了,无能为力地在那里哭那里追,追也追不到。
因此,当时君爷刚下部队来到他部队里训练时,上级纯粹无心的安排,他只好躲着这个男人,偶尔,从暗处去观察这个男人。
可以说,杨乐儿被这个男人折磨到发疯自杀了,符合他的估计。
“我再问一句,你和杨家是什么关系?”柔软却有力的指头,如铁棍子,打在点子上。
“我都已经承认了,我和杨家当年是有些私交。但是,现在,杨家的人都已退出了部队,我想借助他们再有怎样的事,也不可能。”
“私交?私交到哪种程度?你帮他们做了什么?他们帮你曾做过什么?”
“他们帮我改名换姓,让我得以重新进入部队。”曾德容说,“因为当时杨家的老爷还在。”
杨家老头,当年在部队里有一腿,势力不大不小。帮曾德容做这个事不难。
“他们为什么帮你?”
“因为我在你们陆家做错了一件事,几乎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