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办法了,姚爷预备先跳下车,去看看初夏的情况。
刚要跟林文才走,背后那监护仪器忽然一声警鸣,惊得他们两人全回头看。
杜宇的心脏曲线成了一条直线。
甲壳虫由君爷开着,一路往城内赶。
蔓蔓和老公坐在后座。
把媳妇的头靠在自己肩膀上,蒋衍温柔地抚摩她的头发,在这时候没有比沉着和冷静更重要了。
急,是办不到任何事情的。
蔓蔓闭上眼,想着自己承诺的诺言,想着初夏,想着师哥杜宇,想着他们与自己一样绝不会是轻易放弃的人。
冷眸时而透过车前镜,掠过她那张坚毅却略带苍白的脸蛋。
“陆上校。”副驾座的人,将通话的耳塞递给他。
伸手马上把通话的耳塞塞进耳朵里,一声令下到对面:“说。”
“姚上校问陆上校你现在在哪里?现在我们到达不了医院,在同时抢救两个人。”
“已经进城里了。”君爷将车飞驰上高架桥时说。
“姚上校要我告诉陆上校。让您把车开到其它地方,先不要和他碰头了。因为在这条路上一定会遇到的。”
通过电话线,能听到干扰音下的滋滋滋声中,夹杂了仪器急救和警鸣的声音。
听得出来,对方的情况十分不妙。
姚爷承诺了,第一时间要和他一样考虑到的是囡囡。
手中的方向盘果断一转,进了另一条路。
坐在后座的蔓蔓感觉到微小的颠簸,睁开眼:“为什么转方向?”
“接到通知,说是要改地点。”冷冷的声音不为所动地答了她。
或许别人听不出来,她一听就知道他是在掩饰。
“他出事了是不是?”
“蔓蔓!”紧紧抱住老婆,蒋大少忽然一声加大音量,“你能不能相信人家?”
叫她怎么相信他?他不止一次的那种表态,叫她怎么相信他?
从那上车五百,她就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了。
“你不相信我,也没有办法。”冷冷的音色,透着自信与冷酷,“现在你只能靠我了,不是吗?”
弯下腰,咬住自己的贝齿,使劲儿地咬。
这一刻,他可能想都没有想到,她是在体会陆夫人给她说的那个有关于他的故事。
如今她的心情就和当时的他一样,因为无能为力,而由此滋生的愤怒与不甘。
“哥。”
突然听到她这样一声,冷眸忽然缩紧,想把耳朵捂住当做听不见。虽然这一句称呼是他渴望已久的。
哗哗哗——
办公桌上的电话不断的响,刘秘书一个接完接另一个。
在办公室里背着手来回走动的陆司令,浓眉若是一座屹立的大山,冷齿之间勾起一抹决意:“走。”
刚出到门口,遇到姚书记派来的人。
“书记说车停在门口等着您。”
由是,两个老战友坐上同一辆车,驱车前往金父所在的看守所。
金父的犯罪问题,涉及多个方面,纪委和公安机关在深入调查中发现,不止是受贿问题,而且金父走漏了嘴,说到了二十多年前自己随陆司令下乡的事。
当初,陆司令被贬,带一家人下乡。自称忠臣的老部下,自愿跟他去吃苦的,就有好几个,金父是其中之一。
陆司令没有在女儿这件事上对金父起过疑心,是因为听自家夫人说,当年囡囡病的时候差点死掉,后来是金父带人去了镇上,冒着危险强行拉来一个医生,才救了囡囡这条命。
后来金父离开了他在其它单位工作,但这份恩义陆司令始终记得。
念情,是中国人的人情特点。
这本没有错。所以陆司令是没有想过金父会和自己女儿当年的失踪有关。
“人心始终隔了层肚皮。”陆司令现在,已经有点不知道相信谁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