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省钱专家蔓蔓来说,这车修理也是要很多很多钱的,至少看看车伤成什么样。
果料,爷一个斜眼,给她一个鄙夷的眼神:“车都能开,有什么问题?对方都答应全部赔偿了。”
爷的想法是,只要打了胜仗,多少牺牲是值得的。
蔓蔓的脑子里有些嗡,一方面觉得爷的想法不是有错,一方面,总觉得哪里格格不入似的。
等车开回院子里,爷忽然飙出的一句话,让她知道是哪里有问题了。
“你今后不要开车了。”
抛下这话的爷,嘭一下关上车门,一句话否决了她今天以及以往的所有表现。
蔓蔓这不愣了,急了,你说不合格连句理由都没有。
“告诉我原因!”追出去,月牙儿眼瞪着他。
冷眸轻轻地瞟视过她:“你刚刚不是被人追尾了吗?”
“这是意外!你都在旁边看见了,看得一清二楚了,这是谁都避免不了的。”
“我就能避免。”
冷声,高傲的,毋庸置疑的自信与权握。
爷的意思是,他能办到的事,为什么别人不能办到?
“你别想着每个人都能和你一样好不好?”蔓蔓小媳妇已经气得快说不出话来。
爷,你是强词夺理。
“你弟弟能上清华北大北航的?中国高考生里面,有多少人能上清华北大北航的?”
爷依然高姿态的:“我个人认为,清华北大北航是谁都能考得上的,只看各人努力的程度到了哪里。”
这没法沟通了。
扶着额眉的蔓蔓,回身,打算找老公,让老公重新派个教练来。
这个教练不是常人,判断有失标准。
冰眸盯着她的背影,在眸子里的深处藏着一抹极深极深的愁虑:她并没有忘记小时候发生的事,小猫冲出来的时候,她转方向盘,或许她本人以为自己很好地控制住了失控,但实际上,她那一刻在眸子里闪现的不是正常人的惊慌失措,而是完全成了空白和失神的两瞳。
小时候的阴影,有人一辈子都是不能去除的。说是能去除,其实都是在潜意识里隐藏着,都不知道危险什么时候会爆发。
他要把她的风险降到零,情愿,她今后都不要开车了。
所以,他今天把这话说出口,就意味,她别指望以后能开上车了。
弟弟、姚子业,都不约而同地暗示过他对她的态度要放柔一些。
可他办不到,就因为已经承受过失去她一次的痛楚,他无法去承受任何再会失去她的风险。
冷一些,哪怕她恨他。
回到家,蔓蔓这心情糟透了。鞋子都没有换,嘭嘭嘭走进厨房里面,先是察看电饭煲里熬的汤有没有问题。
这个汤,她是打算分阶段熬的,熬完后,先端给父亲尝一尝。
因为温世轩经常在家里吃她做的东西,已经算是她专门的半个美食专家,负责为她尝味道绰绰有余。
她打算在经过父亲尝试完的结果基础上,再来更改完善作料,给陆夫人尝。
见熬得差不多了,墙上时钟显示的时间刚刚好,这会儿拿个保温瓶装着汤拎到父亲家里,遇不到媛媛和许玉娥。
装着汤的时候,月牙儿眼还是很满意地愉悦地弯起。冰颜再怎么样,都不能撼动她心里深处这份生根发芽成长的情感。
坐公交车,两手小心翼翼捧着保温瓶,来到父亲住的小区。
爬上楼梯,到达她给父亲购置的住处,发现,门开着,并没有关紧。
一时,疑惑顿起,甚至有些担心是不是入户抢劫。
急急忙忙伸手拉开门,一边嗓子里喊:“爸,爸——”
客厅里挺整洁的,并没有异状的样子,但是,没有听见父亲的应声。
疾步来到父亲半开了房门的卧室,心头不知为何,忽然急速地跳动,好像似要逃跑的一种直觉。然而,眼睛却是一动都不能动的,停驻在了卧室里,好像两抹冻僵了的光。
整个身体弓成像条虾的温世轩,是几乎趴到了书桌上,两只手,抓着那手机,使劲儿抓,好像抓了根救命稻草,眼瞳里,是微微像要泛出些什么液体一样。
心头蓦然浮现的是恐慌,害怕,忐忑,不安,反正没有一样会是好的感觉。
爸,这个她叫了二十多年的字眼,忽然间,从她喉咙里失去了声音。
知道兄长今天要去教姐姐开车,陆欢一从学校回来,冲进家门。
客厅里,陆夫人收拾完客厅,看见小儿子一路是跑得满身大汗的,边是笑问边是关心:“天气热,太阳底下跑要伤身体的,赶紧去洗把脸。我冲了菊花茶,喝一杯再说。”
“好的,妈,哥呢——哥回来没有?”应了母亲,却急着见兄长,手背胡乱抹了把额头的汗。
“你这么急跑回来,就为了找你哥?”陆夫人听是这么说,仔细地问小儿子,“是出什么事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