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证实她想的没错,这孩子在长到五六岁之前,一直病,为了这孩子,他们夫妇结婚后的积蓄全部花光了。也因此,她第二个孩子媛媛,在很久以后才有机会出世。
她讨厌这女儿,可老公喜欢这女儿,死命护着。
争争吵吵,吵吵闹闹,哪个家都一样,到了今时今日,孩子长大,嫁了个不错的女婿,但说她这个妈让自己寒透了心。
自己,若是在以前对这孩子好一些,或许现在自己住在女婿的院子里享福了,可怎么会想到她会嫁给一个部长的儿子。
哎!
后悔。
只得寄望从小她一心捧到大的小女儿给她争气。
半夜,有人敲门。
这地方只有温世同知道。
怕是小偷,拎了条扫帚去开门。
灯光一亮,门口站的是小女儿。
“媛媛?!”
刹那,诧异,高兴,兴奋得围着小女儿团团转:“你回来看妈了?怎么三更半夜回来?对了,你现在是别人家养女了,人家不高兴你回来,是不是?妈没有关系的,只要你过得好,考上中央美院了,飞黄腾达了,他们没法拿你怎样,你什么时候来看我都行。”
从不知道母亲这般唠叨,而且,每一句好像都是在想她自己。温媛忽然想,自己应该去找父亲温世轩,而不是跑来找许玉娥。最少,温世轩不会指望她究竟有没有飞黄腾达。
她现在,别说是飞黄腾达了,连监狱里的牢房都吃过了。
人生,只要走错一步,有可能连回头的机会都失去了。
“怎么了?”见小女儿一句话不说直接坐在沙发上,抱着双腿好像只流浪猫,一点都不有飞黄腾达的影子,许玉娥这颗心,慢慢地掉了下来。
给温媛拎行李的温世同,这时走进了门,道:“大嫂,这事儿吹了。”
“什么事吹了?”如惊慌的蚱蜢,许玉娥一跳三尺高。
“人家不要她做养女了。你自己问问她做了些什么事,都蹲过监狱了。”看一个又一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温世同的心境坏到,行李往屋里一扔,拍拍两手,放出狠话,“我劝你们,赶紧把人家交代的事办了,没有办好,不是蹲不蹲监狱的事,是命的事了。”
杀人,没命?
许玉娥慌慌张张跑回沙发,使劲儿摇晃小女儿:“出什么事了?你倒说啊。不是说好变成金枝玉叶吗?是你要变成金枝玉叶,妈才舍得你去的。你现在怎么变成惹祸回来了?”
“够了没有!”大声一喊,甩开她的手,温媛一双眼睁得老大,瞪着她,“如果我不是金枝玉叶了,变成蔓蔓那样了,还是你女儿吗?”
小女儿变成大女儿那样,许玉娥使命地吞着口水给自己压惊:“变成你姐姐,不是不好。我听你爸说,蔓蔓现在赚钱了,嫁了个部长的儿子。”
“如果,我像之前的蔓蔓,不能赚钱,不能嫁个部长的儿子呢?”
“媛媛?”愣眨眼,想不通小女儿是怎了。
以前不是一直和她同仇敌忾针对蔓蔓吗。
“妈,姐是你女儿,我也是你女儿。”温媛现在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怎么会想起拿蔓蔓的事来支持自己。
或许,像蔓蔓那样,每天不懈地努力,到了某一天,不需要投机取巧,照样能发光发财。
“媛媛。”许玉娥想清楚了,既然大女儿的心失去了,小女儿的心要挽留回来,不然,将来自己老了怎么办,“无论怎样,妈都是你妈。”
经历了这些事的温媛,对许玉娥这话,不知怎的,听不出几分诚意。然,不管怎么说,杨乐儿交代的事,需要许玉娥帮忙:“妈,上回,浩雪不是问过我们,温家每个子孙都有从祖上传到一块玉佩,为什么偏偏我们家没有。”
“这事,得问你爸。”许玉娥答完,不傻,反问,“这玉佩怎么了?是不是没有这块玉佩人家不收你做养女了。”
绞眉,咬唇,忽的起来:“刚妈听到世同叔说了,如果找不到我们家那块玉佩,我们都得死。”许玉娥却只顾着问:“如果找到了呢?”
许玉娥眼底一抹清晰的不死心,温媛陡然体会到了姐姐寒透内心的感觉:姐姐为什么说不要这样的妈了。
“啪。”
被条湿毛巾扔到脸上的杜宇,睁开了醉醺醺的眼:“老婆,初夏?”
他们俩刚是被市长大人让人开的车送回家。
“人家大领导说让你喝酒,你故意借酒消愁了,是不是?”初夏撇着嘴巴,对老公的失态很不满意。
“初夏。”见老婆生气了,杜宇坐起来,拉扯老婆的衣角,可怜兮兮地说,“我这不是不知道怎么办,没办法,只好干脆装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