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坐到床边,一动不动看着媳妇沉睡的脸。
白露尖锐的眸子扫过他的沉眉肃脸,不多话,走了出去,关上门。
“阿衍。”其实没有睡着,他一进来她就醒了。
“是我不好,以为有他们在,你不会有事。忘了,或许有他们在,你更危险。”握着她手,嗓子里带着深思后的愧疚。
蔓蔓坐了起来,抬手拍拍他皱着的眉:“如果你怪你自己,我都要怪我自己了。而且,陆上校伤的比我重。”
没有说话,只是把额头,贴到她额头上,闻着她身上的味道,像是很怕她一瞬间要消失了一样,两手把她一搂,就此不放开。
杨乐儿家里。
三更半夜里,温媛听到门嘭的一声巨响,知道是杨乐儿回来心情不好,赶紧拿被子盖住头装成什么都不知道。
然外头的声音太大,断断续续仍传进她耳朵里。
“你借我的车去干事,为什么不提前和我说!”杨乐儿尖锐的嗓子在屋子里四蹿,看来是被惹毛了。
“你放心,我已经找好人顶罪了。”
这个陌生男人的声音,温媛从没听过。
“你焦急做什么?不是说了囡囡很多年前已经被我用车撞死了。现在只要等我的娟娟成为市委书记的儿媳,我扬眉吐气,帮你一手遮天,你那些烂债,很快能一笔还清的。”
“可温世同说了,陆家之前的确是验某人的血液,说了那个女孩很可能没有死,你当年撞错了人。”
“我怎么可能撞错人?那么多年前的事情,只有我一个人最清楚。”
“那你说,陆市长为什么今晚要专门见那女孩?”
陆市长,要见一个陌生的,有可能是陆市长本人亲生女儿的女孩。这样一来,她的姚家儿媳地位会不会不保。
盖在被子里的呼吸,因听着客厅里的一段段对话关系到了自己,不停吃紧。
“我怎么知道?陆家人向来疯疯癫癫,上下都是,看到哪个有点像囡囡的,都发癫。”杨乐儿这般形容自己姐姐陆夫人,对自己的判断深信不疑。
温媛恨不得杨乐儿是正确的。
“你看这样好不好?”那人道,“你是接生过囡囡的,你去亲眼看一眼那女孩,确定是不是。”
这人坚持已见,想必对那个可疑女孩疑心不减,是有证据的。
温媛瞪着漆黑里的天花板:会是谁呢?有谁会像是陆司令的女儿呢?是谁都不可能是蔓蔓。君爷长那么帅,蔓蔓那么丑。
“好吧,你说是谁,我去看看。”杨乐儿带着挑衅的语气道,“如果真没有死,我再去弄死。总比你这笨拙的车技要好得多!我那多好的车,你撞都撞不死人。”
呼吸吃紧:会是谁?
“不知道。”哪知道对方忽然冒出一句,“守卫森严,太远了,根本看不清楚。我只抓到地点,过去的时候,好像人是进去了的。等到她出来,幸好她没有马上离开,才有了机会开车撞过去。她现在人在部队医院里,你找时机进去看。”
“我白痴啊。那地方是陆君的地盘,我进去等着被——”说到这,杨乐儿醒起,“看来上回送我花瓶的不是我姐姐,是陆君那小子。”
那双冰冷的眸子像是忽然闪现在眼前,惊得她拉起被子盖住眼睛。
那人听了也是大惊失色:“你是说,你被人抓住尾巴了吗?”
杨乐儿在陆君面前露馅,如果父亲和姐姐,将她身份告诉陆家,哪怕她再抵死不认。不会的,父亲和姐姐不会说的,以他们两个清高的性子。何况,若已经爆出去的话,她这几天假扮娟娟的身份,都还能平安无事?
回头和雷文斌商量,这个赚到钱后,五五分,够她以后的学费了,再和杨乐儿说拜拜,因杨乐儿已经被那个天下最可怕的男人盯住了。
她不能被杨乐儿拖累死。
不过,仍很好奇:究竟囡囡是真的死了还是活着的,活着的话会是谁呢?
“混小子,竟然敢下套子套我!”客厅里,杨乐儿愤怒,“要是真被我抓住囡囡是还活着,我把她弄死,让你看着她死,看你一辈子都像死了一样过日子。”
医院走廊,两个爷一前一后走进一间没有挂牌子的房间。
里面,两三个戴手套的人,在用各种玻璃器皿倒着液体。
“配好没有?”君爷问。
“都按上校您的意见,全配好了。”站出来一个人答,指着操作台上摆放的那几个药瓶子。
药瓶是普通药瓶,但里面的药可不是普通的药。
“我猜她明天会来。”君爷对姚爷说。
姚爷点着头:“犯人作案后,总是心虚,要回到案发现场,或是看自己杀的人有没有死。”
“这样戏台子都铺好了,就等着她来了。”冷冷的眸光攸闪间,优雅的指尖玩转着台上那几个小药瓶,蓦地是寒光一现,几瓶药全部收进了兜里。
话说,早在下午,被蔓蔓拒绝了的李振伟,感觉是浑浑噩噩地下了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