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搁下筷子。
其实,冷眉冷眼的他,此刻只期盼着能听到某人一两句感想。
蔓蔓埋着头,眼睛好像只有碗里的米山。
冷眸,不经意间,在她低下的小头上驻留。
“你妹妹长什么样?”高大帅问,“说出来,大家帮得上忙的都可以帮忙找。”
“很小很小的时候分开的,样子,可能和想象不一样,但,感觉是不会变的!”最后一句,铿锵有力。
冷冷的眸光,如果她此刻愿意抬头,能看到她想知道的冰霜融化是什么样。
席上众人,个个若有所思的,高大帅脸上闪过一丝恍悟。
蒋大少只负责给媳妇舀汤,其它一切罔若未闻。
蔓蔓始终低着头,喝完碗里的汤,喝完后,也只看向老公,问:“我看有人开始走了,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
“累了?”温柔地问,眼角其实可以收到两个爷挽留的眼神。
“我和初夏说了,要赶着回去给她和师哥打电话,明天要开铺了。”
蔓蔓的脑袋里,如今好像只剩下赚钱。
蒋大少和两个爷都郁闷:她要多少钱,对他们来说都不是问题。
可蔓蔓不要,她只要自己赚的。
替她拎了包,向主人家和孩子告辞,蒋大少和小媳妇欲先一步告退。
这刚走到门口,两个爷和高大帅等人追了上来:“等等!”
蔓蔓是想到要坐车,才想起中途离席到现在不见人影的莫文洋。
因此,另一边,莫文洋是摩拳擦掌的,带了两个保安,押着个鬼鬼祟祟的家伙,大摇大摆地走了过来。
“蔓蔓,我人带到了,你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说罢,拎出这个害他在战友面前丢尽脸面的小偷,按倒在蔓蔓面前。
蔓蔓疑问:“这——”
“是有人指使我做的。她说只是一捆不值钱的画笔,没有说会出什么事。”
小偷痛哭流涕的指骂,另有主谋的新闻,很快惊动到四周所有场内场外的人。
医务室内。
一辈子不想醒来的温明珠,最终遭到江云的猪手一拧,被迫睁开了眼。
“真行啊!”江云冷嘲热讽的嘴角,对她充满了鄙视,“我说你父母真会教你,不仅满口谎言,装模作样,关键时刻,把老一辈的丢在场内给你善后,自己只负责睡大觉。”
“妈——”温明珠与以往一样在私底下这样称呼未来婆婆。
“什么妈!”江云唬起两只眼。
温明珠没有被她吓着,苍白的嘴角是阴阴地笑了起来:“我现在像是被陆家正式抛弃了,你是嫌弃我了是不是?可你别忘了,陆夫人失去女儿的病还要靠我安慰呢。”
皱起眉,江云沉下脸。
另一张床上,李振伟醒了过来,看见她们两人,现在都觉烦。说起来,当初介绍温明珠给他的,正是自己的妈。
三人唯一能达成一致念头的是:现在不能走出去,会丢人现眼。
门口忽然响起的哗声,像是巨浪撞翻了门板。
被包袱样丢进来的小偷,在看到温明珠的刹那,仿佛看见了菩萨扑过去抱大腿:“是你说的,只是拿走画笔不会怎样的,不会被告坐牢的。可他们现在要抓我去坐牢!”
温明珠一怔之后,伸脚要去踢他:“你胡说什么?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不会认错人的。这里面的人,只有你长得最漂亮,像天仙一样。”
“是有人诬陷我!”温明珠尖起嗓子叫,望向四周,然找不到一个会像是相信她鬼话的人。
毕竟,她刚在比赛时是一笔画都画不出来,而蔓蔓的画笔丢了,被人偷了,是事实。
李振伟和江云,是想趁乱溜了。
这个脸实在再也丢不起。
“陆夫人?”刚要撤到门口的江云,头一抬,望见了人群里面让开的通道里走上来的陆夫人。
陆夫人那双以往对她温柔宽和的眸子,此刻却是与君爷一样严厉无情。
四目刚对上,温明珠害怕地摇头:“干妈,你听我说,真不是我做的,是有人陷害我——”
“别叫我干妈。”陆夫人一句话果决地打断她。
众人倒抽冷气。
陆夫人为人是宽和,刚见她晕倒,还认为儿子说的话有些不近人情,想过来为她说点安慰话,撞见的却是这样一幕。
儿子说的没错,太多人贪想他们家囡囡的位置,利欲熏心,变成无恶不作。
“干妈,你不能这样说的。我,我一直都陪你,把我自己当成你女儿一样照顾你的。”温明珠向着陆夫人跪下来,掏心肺腑似地流着泪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