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晴其实和张秋燕不算很熟,不过既然是刚到北京的亲家,多少来往照顾下,与张秋燕和温浩雪见过的面屈指可数。短短几次会面,她对张秋燕和温浩雪这对母女说不上什么特别的印象。
现在温浩雪突然热情地带了人上门来,张晴觉得有些唐突了。然是亲戚,不好直接拒了,打开门,客气地把三个女孩接进门里。
两个女孩都乖巧地叫了声阿姨。进了门,温媛第一眼看见客厅墙壁悬挂的水墨画,下角的印鉴是——温蔓。
“是蔓蔓姐画的?”温明珠顺温媛的视线同发现了画,震惊。
温浩雪不是学画画的,没有她们两人的感受大,但是,见蔓蔓是和姨妈姨父认识的,同样一小惊。
在温媛和温明珠强烈的指示下,走向那幅水墨画,指头在玻璃画框上琢磨地划一道痕,问张晴:“姨妈,你——认识这个画家?”
给她们冲茶水的张晴,一时没有发现她们三个刚才的表情,实话说:“听说市区某地新开了多家画廊,你姨父和我那天闲着无聊到那里乱逛,没想到,发现不少值得栽培的年轻画家。尤其是这个叫温蔓的女画家,你姨父一看她的画,就特别喜欢,说是少有的灵气,一口气把她现有的作品全买下来了。可惜她作品不多,你姨父说等她作品多一些,会考虑找赞助给她办个个人画展。”
什么?!
蔓蔓办个人画展?
三个温家姐妹同时脸色一僵,一降。
暗中握拳,温媛轻轻地咬下唇,嘴角轻轻一扬:“是吗?可是这些画确定是她本人画的吗?”
提水壶冲花茶的张晴,讶异时把水泼出了一些,急忙搁下水壶回身问:“你认识她?”
温浩雪反应慢一拍,温明珠马上接上话:“阿姨,不想瞒,蔓蔓姐是我们的表堂姐,还是媛媛的亲姐姐。媛媛会连自己姐姐的画什么样都认错吗?”
一听这,事态严重了,让人代笔作画,好比做贼一样,在文化界是最耻辱的事情。张晴回想起来,自己和丈夫并没有看过蔓蔓亲笔作画,只看过蔓蔓给人修画做的是装裱师的工作。不是看不起装裱师,是装裱师与画家是两种行业,不能同言而论的。
因为是装裱师,所以可以随时随地偷人家的画冒名自己吗?
张晴的脸风云色变。
温家三姐妹都在心头悄悄松口气。
“你给我实话说。”拉住温媛的手背,张晴仔细问道,“你姐姐的画是怎样的?你怎么会觉得这画不是你姐姐画的呢?”
温媛脸色像是尴尬地笑笑:“阿姨,你这么要求我,有点强人所难了,她毕竟是我姐姐。”
“是你姐姐也不可以做犯法的事情。”张晴以严肃的口气说。
张晴愈是看重怀疑这事,对温家三姐妹来说,愈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阿姨。”温媛打开自己的手机,从里面调出一幅画,“虽然我姐姐画画不怎样,但终究是我姐姐,作为妹妹,我是很喜欢她的画的,所以常把她的画照下来放在自己手机里。”
手机上的画递到眼下,张晴只要稍微看一眼,都知道绝对与自家中悬挂的这幅水墨不是出自同一人手笔。
张晴脸色大变,匆匆进房像是去打电话。
见姨妈走开了,温浩雪跳到温媛旁边,凑着头一同看那手机上的画,哎一声:“没想到你还留着这画。”
手机上的这画,的确是蔓蔓画的,但那是蔓蔓刚开始学水墨画时做的画,连基本的画画技巧都没能掌握好。
轻轻把相片掩上,温媛嘴角一勾:“当然,这是我的动力。蔓蔓姐这么差,爸妈都要靠我,我不努力怎么行呢?”
温明珠眸光流转。温浩雪一摸鼻子。
不管怎样,蔓蔓这回肯定要栽了!
杜宇去到画展举办中心,询问帮蔓蔓报名参赛的事。
哪知道对方工作人员忽然对他的态度发生一百八十度的改变,直接赶他走,甚至骂他不懂得做贼心虚。
杜宇听了很火,搬出举荐人的信用:“我是奉西敏教授和他太太介绍来的。”
这不看佛面,要看僧面吧。
“是奉西敏教授的太太亲自打电话告诉我们,说你们让人冒名顶替作画,要我们马上取消你们的参赛资格!”
杜宇懵了,一面打电话找奉西敏教授,因为没人接,一面忧心忡忡走回画廊,根本不敢和蔓蔓提这个事。
一个画家被人污蔑是小偷,可以说,在文化界的生涯是要毁了的。
结果,杜宇和初夏商议这个事的时候,蔓蔓从外面走过刚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