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会由于自己拖累了女儿被人骂,温世轩羞恼地缩着脚趾头,因老实巴交,想不出什么话反驳蒋母。
见对方不吭气了,蒋母傲然地昂起下巴,甩过头的刹那,一杯水忽然从她脸浇了下来。
脸上被淋了半杯水,蒋母后退半步,瞪眼,不可置信地看向眼前这个貌不惊人的眼镜女孩。
“阿姨。”蔓蔓不愠不火地说,“如果是我出口侮辱阿姨,我相信阿衍也会泼我水。所以我不会向阿姨道歉,但这个事我会和阿衍说清楚。”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蒋母眯紧眼,冷冷地笑两声,“你以为我儿子会相信你的片面之词?”
蔓蔓依然慢条斯理地说:“我爸是有脚气,天气炎热才没有穿鞋,而且北京灰尘大,他来来去去走能不沾染上灰尘吗?阿姨不分青红皂白,出口批判我爸的不是。阿姨你说我没有关系,但我为人子女不可能让外人侮辱我爸。至于阿衍是信我还是阿姨,我相信他会站在我这边,不是因为是不是我的关系,而是阿衍是个明白事理的人,知道道理是握在谁手里。”
一段话条条是理下来,蒋母突然发现找不到话反驳,皱眉,不说对错,只是心口这股气平不下来。
到底,她儿子并不差,为什么摊上这样一个女孩?
“好吧。这事我不会和阿衍说的。至于你和阿衍的事,你们作为年轻人为对方多想想,你们家人作为家长脚踏实地地想想,我和我老公都觉得你们俩不合适。”说完,蒋母不再给他们说话的机会,匆匆往外走,出了门口,方记起脸上的狼狈,抽出纸巾擦脸。
一边擦,一边是骂,一面是琢磨:怎么让儿子回心转意?看来必须找个能吸引儿子的女孩,这样儿子自然能把蔓蔓甩掉。
画廊里的人,同望蒋母走的方向,初夏叹出一丝气,是没想到蒋大少有这样一个妈。但是,天底下婆婆都差不多样,她自己的婆婆也不怎样。当初她嫁的时候,带过去的嫁妆是婆家给的聘礼的两倍。为这事,她和老公现在和婆家几乎都不来往。
蔓蔓听着初夏的叹气声,知道初夏是想起自己当初结婚的事了,纤眉微动,抬眸,看见两个爷不知什么时候站在装裱室门口,应该是把刚才蒋母来的那一幕都尽收眼底了。
一时,蔓蔓觉得尴尬,是想:家里外什么糟糕的事都被他们看见了,而且偏偏是男朋友的战友。
而其实,两个爷想的是同一个问题:这蒋母看不起蔓蔓,他们陆家还看不起蒋家呢!
“我说。”看蔓蔓低下头,姚子业靠近陆君悄声说,“你要不要去安慰她两句。”
安慰?
怎么安慰?
君爷冷眸,不需多话:“没必要。”
一是,君爷从不会安慰人,不知道怎么安慰起。
二是,君爷对这种事从来都认为,安慰有屁用?军人对付敌人,就应该用枪用炮用计。对蒋母这种,就应该找根刺狠狠刺到蒋母心头上,让蒋母心痛得心脏流血,悔不当初不说,还得回来哀求他妹妹。
初夏这会儿接到了蒋大少的回电,因为蒋母在的时候打过去没有找到人。
听完初夏描述的整个过程,蒋衍眸一沉,问:“蔓蔓在吗?”
“在。”初夏把电话交到蔓蔓手里。
刚泼了未来婆婆一杯水,蔓蔓在与男朋友通话的时候不由深吸上口气:“阿衍,那个——”
“你什么都不用说,初夏都和我说了。”蒋大少快刀斩乱麻的风格在这一刻展现无遗,“你周末能把户口本拿出来吗?”
蔓蔓愣:他这话意思是——
“周末我会给一个惊喜。”蒋大少卖个关子。
这个关子肯定卖得不高明。蔓蔓一听户口本三个字,都能体会到言外之意,脸蛋浮两朵红云:“你不用和阿姨说吗?”
“周末你把户口本准备好。还有,我不是告诉过你,你要相信解放军蒋衍同志的心吗?”
蔓蔓无语:解放军蒋衍同志,雷厉风行。
“对了,你的脚怎么样了?如果你觉得怕给陆上校添麻烦,我带你去我姐医院里给你找另一个医生看。”
说曹操,曹操在这呢。蔓蔓不小心眼神望到君爷那头。
陆君同志似乎有千里眼,顺风耳,冷眉竖起来:“我今天是来给你的脚换药。”
君爷亲自登门给她换药,这种盛情岂止是难拒。蔓蔓无奈地向男朋友汇报:“不用了,陆上校在我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