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蔓是在大学毕业后四年,才决定转进装裱间工作的。她原先学的是美术设计,后来发现自己的个性并不太适合这项工作,因为现在的广告公司追求时髦,行业气息比较浮躁。而温蔓的性子,向来慢条斯理,喜欢专心致志追求一种极致的细节,与装裱师的要求比较符合。可是,她毕竟是装裱这个行业晚入门的新手,初到工资不高,以致毕业这么多年,一直工资还拿着两三千的幅度,在大城市里算是低水平的粉领了。
蒋衍对于装裱是懂得一点点的,因为家里有长辈擅长书法。今看着温蔓那双小巧的手在拷贝桌上一点点地修复残画,乌墨的头发盘在小巧的头顶上扎了个温婉的髻,柔美的影子拉成一条斜照,本身已是一幅水墨般的古典仕女图,令人怦然心动。
莫文洋不知几时走到了他身旁,与他一同眺望着装裱间里的温蔓,笑侃道:“原来你喜欢这种类型。”
蒋衍不与他辩驳,一双星辰般的俊逸眸子,是在温蔓的身姿上留驻了许久。
初夏因好奇,走到了他们背后,听他们两人谈话,顿生疑虑:真的是破落户吗?
蒋衍眼角眯到了走过来的初夏,回身后先是打量番她,见不像温家人那般世俗,才问:“你是温蔓的好朋友?”
“是。有什么问题吗?”初夏始终是一种疑惑的眼神看着他。现在站在她面前的两个帅哥,明显这个人比莫文洋显得更英姿一些。
“是多长时间的好朋友?”
“从大学到现在,有十年了吧。”初夏不自觉地把语气放缓,始因这个帅哥问话时带了一般人没有的傲气,好像喜欢压着人说话。
莫文洋见到了初夏稍显的畏惧,笑着插话:“不要误会了。他不是那种人,只是习惯了发号司令。”
“什么意思?”初夏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双目发出了一闪一闪的光亮。
蒋衍担心温蔓发现,把她叫到角落里头,含下俊脸,却以眼角边观察她边说:“可否请你,帮我先在你朋友和你朋友的家人那里保个密。”
“我为什么帮你这么做?”初夏必须考虑到这人是想对蔓蔓抱有什么企图,针锋相问。
“我可以用我的性命向你保证的是,我会对你的朋友蔓蔓很好。”
初夏抬起头,在这个男人的眼中读到了一抹清晰的亮光:他是认真的。
蒋衍来过的事,温蔓不知情。她每次工作的时候,哪怕天打雷劈,都不会分神。
下班的时候,温蔓在洗手台洗手。初夏走过来和她说:“蔓蔓,你这个周末有没有空?”
“有事吗?”温蔓问。
“我老公出差回来,想吃顿大的。”初夏说着这话时,眼皮子一直在眨。
温蔓歪着头看她:“初夏,你眼睛怎么了?”
“没有。可能刚刚从外面跑回来时进了点沙子。眨一眨便没有事了。”初夏拿手佯装揉一揉眼睛,说。
“好吧。既然你老公回来,你想犒劳他的话,我建议你在这个时节还是搞几盘家常菜。因为在春季,饮食清淡些比较好。”温蔓清楚好朋友说这个是什么原因,便替好朋友筹划道。
“蔓蔓。你知道的,我炒菜什么的,没有你熟手,不然你过来帮我吧。”初夏拉住她的手,诚恳地请求。
温蔓笑一笑:“行。”
初夏是温蔓最好的朋友。记得温蔓在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大病,不敢向家里说,是初夏在医院日日夜夜照顾了她一周,并且拿自己的奖学金帮没钱的温蔓支付了大笔医药费。从那个时候起,温蔓认定了,无论初夏有什么请求,自己都绝不会拒绝的。至于初夏的老公杜宇,是她们两人在大学里认识的一位师哥,大她们两岁,虽然相貌不怎么样,但性子敦厚老实,最重要的是很疼老婆初夏,主张家里的开支全部由男人来支付。因此,初夏拿到的工资,从来不用交家,自己一人用。得夫如此,妻复何求?因此温蔓向来找男人的目标,也是这种性子好的其它都是次要的。可惜,一直没有遇上一个。
到了周末那天,温蔓拎了袋苹果,上初夏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