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得多谢糜妹妹,多谢你从旁帮助显正。”甄宓携起糜环的手,感谢道。
糜环淡淡一笑:“姐姐客气了,其实袁公子对我们糜家的生意,也帮了很多,我相助也是应该的。”
她二人倒是很投缘似的,几句话间,就以姐妹相称起来,两个人聊得兴起,却把袁方给晾在了一边。
“咳咳。”袁方干站半晌,不得不干咳提醒她们自己的存在。
糜环这才想起什么似的,忙笑道:“差点忘了一件正事,关于屯田的分成,我已经说服家兄,今年我糜家的那一成就不要了,统统都给公子。”
“真的么?”袁方颇感意外,奇道:“糜小姐可是说过,你们糜家从不做亏本的买卖,一成的收获可不小,怎么就不要了?”
糜环微微一笑,意味深长道:“公子跟袁绍交锋在即,正是急需粮草的关键时刻,若是公子败了,那我们糜家先前投的钱,岂不全打水漂了。舍小利而逐大利,这才在真正的大买卖。”
袁方明白了。
糜家这是在放长线钓大鱼,舍出今年一成的屯田产粮,来帮助袁方渡过难关,只有袁方顶住袁绍进攻,守得住青州,他糜家将来才能源源不断的得到屯田分成。
难怪糜家能成为天下三大富豪之一,这份不图小利的魄力,确实了得。
“既如此,那就谢过糜小姐了。”袁方一笑,也不点破。
“有钱一起赚。有难一起当,咱们是同一条船上的人。公子何必客气。”
糜环盈盈一笑,接着又道:“对了。还有一件事,公子虽以屯田,能解决粮草之事,但军饷所需却仍是个难题。青州靠海,有渔盐之力,我觉得公子可仿效屯田,在海边大兴煮盐,将来贩往四方,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袁方精神一振。他正为军饷之事犯愁,糜环的提议,可是给他解决了个大难题。
“煮盐的确很有的赚,但要大兴煮盐,所用器物人力,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以青州眼下的财赋状况,只怕负担不起。”袁方又顾虑道。
糜环浅浅一笑道:“这个公子不必担心,出资的事。我糜家可以出大头,不过到时候煮盐贩卖的收入,我糜家也想小小的分一杯羹。”
果不如袁方所料。
这个糜环看着清秀可人,头脑却精明的紧。岂会无故给自己提出解决财政的方案,果然也是想从中赚取分成。
袁方却欣然笑道:“你糜家帮我出钱,自然不能让你们吃亏。这煮盐的分成我岂会吝啬。”
当下二人便讨论起盐业之事,一时谈得热乎。对甄宓稍有忽略。
甄宓见插不上嘴,便也不打扰他们。默默的退了出去。
转往后堂时,甄宓回头再看一眼,看着袁方和糜环谈笑风声,那般言语投机的画面,不知为何,心中略有些怅然若失。
“显正眼下正处难关,最需要有人帮助,糜妹妹能帮显正自是再好不多,我怎能有私心呢。”
甄环摇摇责备自己,极力的屏去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转身离去。
大堂中,袁方兴致勃勃,与糜环就煮盐,以及其他经营之事,谈了足足有大半个时辰。
袁方不禁发现,糜环当真是个理财的高手,给他提的诸般建议,皆可以在不加重青州百姓负担的情况下,又能为官府增加收入。
不经意间,袁方会忽略了糜环合作伙伴的关系,把她当成了不可获缺的左膀右臂。
不知不觉中,天色已暗,直到下人进来上灯时,袁方才从畅谈中回过神来。
“宓儿呢?”袁方这才发现,甄宓已经不在。
身边伺奉的小茶,叹道:“公子适才只顾着谈事,甄小姐怕打扰了公子,所以就悄悄退去了。”
“光顾着谈正事,把宓儿给忽视了。”袁方手指摸了摸额头,自嘲道。
糜环却自责道:“是我唐突造访,打搅了公子和甄姐姐相处,呆会还请公子代我向甄姐姐道个歉才是。”
烛光下,糜环那清丽的脸庞,浮现一抹歉意。
袁方却拂手笑道:“你是为正事而来,道什么歉,宓儿她是识大体的人,不会为这点小事斤斤计较的,糜小姐莫要担心。”
耳听袁方一口一个“宓儿”,叫得那般亲切,而对她却总敬称一声“糜小姐”,糜环心中不禁有些怅然。
小嘴微微一嘟,糜环便埋怨道:“我与公子也算共过患难,怎公子还总是小姐小姐的叫我,好似有多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