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姐妹?”看着突然跪在自己面前示弱的余惜月,余辛夷挑了挑眉,突然笑了,“快别说这个词,我可担不起!”不谈前世那些深厚恩怨,就谈这一世的层层陷害,余惜月竟然有脸跟她谈好姐妹,简直是绝妙的讽刺!
余惜月脸色一僵,咬唇道:“我知道我从前错得离谱,可我已经改了,大姐,难道你还不肯原谅我吗?”她抬着头,两行泪水泪珠一颗一颗落在地板砖上,地上,很快落了一层水渍,那样的楚楚可怜,瘦弱的肩膀抖得如同狂风暴雨中的凄楚的花朵。
余辛夷冷眼看着她精湛的表演,退后一步,不动声色。她到底想看看,这个好妹妹到底想演戏给谁看!
却见余惜月突然冲过来抱住她的腿,然而丫鬟端着刚煮好的汤药恰巧被掀翻。
“二小姐!”
但是已经来不及,只见那碗滚烫的汤药一股脑全烫在余惜月手腕上,余惜月吃痛的捂着烫伤的手腕尖叫一声,目光在窗外飘了一眼,随即又紧紧抱住余辛夷的腿,扬起的脸上布满痛苦的泪水,然而眼底,却飘过一抹算计好的阴毒:“姐姐,如果你不解气的话,我可以再让你泼一次,或者打我骂我都可以,只要你开心就好……姐姐,求你原谅我吧!”
旁边丫鬟吓得脸色大变,这一刻谁都忘了,从始至终,余辛夷连碰都没碰余惜月一下!
果然,此刻一声爆喝猛地在门外响起:“辛夷!你在对你妹妹做什么!”
余辛夷抬了抬眉,果然见到门外余怀远恼怒着站着,望着屋内余惜月被烫伤,却朝着她跪拜祈求的场景,满脸铁青!刚才余惜月角度控制得极为巧妙,在外人看来,根本就是她一时恼怒,把汤药打翻在余惜月身上,任何解释反而像是掩饰!
余惜月像是没料到余怀远会来似的,忙白了一张小脸,捂着烫伤的手腕,两行泪已经滚滚落下:“父亲,是我自己不小心……不关大姐的事,您千万别误会,刚才不是大姐故意泼我的,是我不小心,一切都是我的错。况且,大姐是我的姐姐,无论怎样教训我都是应该的……父亲,您千万别怪大姐啊……”
看似在为余辛夷开脱,却句句让余怀远更加怀疑!直指着余辛夷故意伤她!惨白的一张小脸以及楚楚可怜的泪水,就算是铁石心肠之人,都会被她打动。而此刻,余惜月手腕上的烫伤,显然已经成了她最好的保护屏障!
果然,余怀远往前一步,眼中露出明显的不忍。
余辛夷却心底冷笑一声,跨步上前忙将余惜月扶起来,满眼担忧道:“惜月,你下次可得注意点,再打翻了汤药烫了自己,别人还以为是我烫的你,那可真真是让人误会了,二妹,你也不想这样,损了咱们姐妹情对吧?”
余惜月身子猛的一僵,对上余辛夷那双清冷嘲讽的眸子,一瞬间她便反应过来,她那串花样早就被余辛夷看得无比透彻!她一口银牙差点被自己咬断,却还要生硬的说道:“对,大姐,你说得极对。”余惜月袖子底下的手指几乎掐破掌心,心底恨不得把余辛夷当场五马分尸!这个贱人,总是妨碍她!不,她不会让余辛夷毁了她翻身的计划,她不会让余辛夷得逞的,绝不!
余惜月掩掉眼底的狠色,朝着余怀远虚弱一笑,恭敬福礼道:“父亲,您进来这样久,女儿还没给您倒杯茶,女儿这就去……”可是她刚走了三两步,突然捂着头身子一晃,竟面色惨白的晕倒在地上。
余怀远猛地一惊,问道:“怎么回事!”
一名丫鬟忙上前扶住余惜月,揪心的唤了几声,余惜月却仍醒不来。丫鬟嘴唇一颤,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余怀远哀求道:“老爷!请您救救二小姐吧。这些日子她一直过得不好,相当愧疚,说辜负了您的期望,大小姐又不肯原谅她,若不是顾着生病的夫人,二小姐怕是早就想不开寻死了……老奴每日看见二小姐魂不守舍,不愿意吃饭,也不愿意睡觉,短短数日已经瘦了十多斤,再这样下去……二小姐会撑不住的呀,老爷,奴婢求您看在逝去大少爷的面子上,救二小姐一命吧!”
余怀远几乎是震惊的望着孱弱昏迷着的余惜月,因着余子俊的死,余怀远那仅存的父性被唤了出来,而余惜月之前种种过错再不对,毕竟也是他宠了十几年的女儿!而这个女儿,竟然也快撑不下去,他如何再能忍受第二次白发人送黑发人?余怀远长叹一声,面带哀痛道,“罢了罢了,往后改好了便是,来人,还不快去请大夫给二小姐诊治!若延误了一刻,拿你们是问!”
“是!”那丫鬟眼底隐隐露出一抹激动的神色,忙又低下头隐下去。
余辛夷却抬起手,一把拦住那丫鬟,冷笑一声道:“慢着,你这丫头倒奇怪了,我跟二妹感情好得很,怎么会不肯原谅二妹呢?刚才我俩还一起说笑呢,且府里哪日待二妹不好了?二妹何必要寻死觅活的,倒像是咱们府里谁亏待了她,你赶紧说,到底是谁亏待了惜月!父亲在这里,必定为她做主!”
余怀远的脸色刷的冷下来。他本就是多疑的性子,刚才沉在情绪之中,现下一冷静,立马发现,余惜月这番寻死觅活,到底是什么意思!把她关柴房的令是他下的,难不成她在怨恨他亏待了她不成!只不过是关了几天柴房,便要晕倒,便要寻死,到底是真还是假?又或者,根本就是在算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