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三,鄂越最听鄂桂花的话,只要鄂桂花出面,鄂越一定不会产生怀疑。
其四,就算鄂仁发现了其中的窍门,也会帮忙掩盖,而不是主张深查。
有此四条理由,巴秀虽然觉得仍然有一定的风险,也觉得可行。而且,一但出了意外,凭蔓芝的性情,宁可咬舌自尽,也绝对不会供出自己。
于是,蔓芝让自己的夫人在恰当时机进鄂府。
果然如蔓芝意料,蔓芝夫人借探看鄂桂花的病情为由,与她见面,或是冥冥之中注定,当时鄂桂花正好较为清醒,只听了蔓夫人的一句暗示,一下就懂起了,立即就像好人一样,想都没想,一口答应。
在蔓芝、巴秀决定了动手时机后,蔓夫人二进鄂府,告诉鄂桂花何时行事。
自从樊云彤下死牢,鄂桂花无一时不为他的性命担忧,此时一下松懈下来,突然觉得全身都要散架了,虚汗直淌,奄奄一息。
鄂夫人急令人去请巫医。
接着来说鄂越。
鄂越离开鄂府,走到半路,正遇通涓派来向鄂越报告的人,那人道:“六公子府中侍卫驰无畏来提樊云彤,通将军让我来请将军急回牢营!”
“提走没有?”
“这会儿,估计已经提走了!”
听了这话,鄂越如五雷轰顶,冷汗直流,边走边对一人道:“你快去六公子府中,禀报可能已经跑了樊云彤,令关闭城门;我回牢营领兵追拿!”
鄂越回到大牢,汗水湿透全身,果然大事已出,对自己大叫一声“我蠢!”接着大骂通涓愚蠢。
来不及细论,鄂越领兵一路追问,查到樊云彤换衣之处,搜出衣物。
通涓道:“从路线看,他们先是向公子府方向,到了这里,突然转弯,我料是向丹涪水方向去了。”
引兵追到东门,鄂越急问道:“今日有哪些人出了东门?”
大东门守将道:“最大的一队是虎安山瞫夫人和瞫公子一行,还有其他多支小队伍,三三两两出去就多了。”
鄂越懊恼之极,对通涓道:“多是瞫梦龙救走了!须一面禀报六公子,一面追查。”
通涓道:“不妥,没有证据,不能说是被虎安山救走了。末将的意思是:瞫梦龙虽然只走了一个余时辰,但他定然是早有准备,水路已难追上,且没有军令,水师也不会听我二人的摆布,不如从陆路赶到小田溪昝氏,拦堵查看江面上所有舟只。”
“好!”
“我还没说完,等我们这一队人赶到昝氏,也怕是晚了,需要找几匹快马,我和你带几个人去,请昝芎帮忙,才能赶得在他们的前面。”
“你说得是。这好办,假传公子之令,且昝芎与父亲交往很深,必然肯帮这个忙!”
鄂越又对一人道:“你快去禀六公子,请他派水师沿丹涪水上追,我去昝氏部。”
分头行动。
六公子巴平安这些天死了最喜欢的又有生育的正妃子,未及处理公务,今日当真有一个紧急事,正在府中与众人商议。
鄂越的第一个报信人来公子府,被守门武士挡住,来人嚷快通报。
守门武士正在犹豫,正好六公子府中的文官驰名从府里出来,这驰名是虎安山大巫师瞫瑞的快婿、瞫芳的丈夫。
驰名听有人在嚷,过来问什么事,鄂越的人像吐枇杷子一样说了事。
驰名道:“鄂越那小子,捞着半头就开跑,搞还没搞清楚,就让人心心慌慌来报跑了樊云彤。要是他回去发现是虚惊一场,他就有麻烦了,不汲取上次的教训。”
守门武士一听,大有道理,不让鄂越的人进府。驰名并不知发生了什么,更不知此事与虎安山有关,仅仅是从常规出发,无意中帮了个忙而已。
直到鄂越的第二拨人来报告,巴平安才得到确切消息,大怒,将议到一半的要紧事放下,立即商量如何处置眼前的事。
事发突然,对樊云彤的去向,众人莫衷一是,众说纷纭,有人认为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他会先藏在枳都,待风声过后再跑,也有人认为已经出城,巴平安越听越心焦,来个点名发言:“一个一个说。郑桓你先说。”
“听情形,此是早有预谋,我料此人已出了枳都。”
“巴秀你说。”
“这几日,六公子妃子仙逝,各处来吊丧的人就像蚂叶子一样,牵起线线,出入城门的无可胜数。红面虎若是出了城,有三个大的方向可去:平都、丹涪水、江洲,去哪一路追?”心知肚明的巴秀等于说了一句废话。
巴平安看中将军相雍,相雍道:“江州方向应可排除。”
巴平安的眼神就像乞丐求助一样,又转向鄂仁。
鄂仁是听到这个消息最不爽、也最心焦的一个人,比巴平安还要心焦,他焦的是两层意思,但表面平静道:“两位将军之言都有理。依我之见,进丹涪水的可能性最大。”
相雍道:“应是这样。”
巴平安本来并不恨极樊云彤,因此才迟迟没有对他动手,此时又听说是自己府中的武士救走的,无异于再一次向众人证明自己的无能,恼羞成怒:
“用你们时,才知无一用处!那就分四路:城中一路,丹涪水、江洲、平都方向各一路!四路中,以丹涪水为最重!包括红面虎,凡他一伙的,活的,死的,都只要提人头来!”
众人一时无语。
巴平安还不解气,又补充道:“凡献红面虎、驰无畏等人头者,重赏!”
中将军相雍、将军巴秀立即传令,布置枳都内外搜查;同时另派一队武士去接管枳都大牢,防止再出事故,将大牢中的各色涉疑人控制。
分拨下去,搜得枳都城内城外,鸡飞狗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