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港可是法治社会。”顾诏着重点了这么一句。
“顾先生,你也是聪明人。从古到今,咱们黑道可是一直都有的。这个世界呢,有光的地方就有黑暗,地下社会能够一直存在,必然有它存在的道理。别说维港,就算是内陆,就算是美国,就算是非洲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哪个地方没有黑道?法治社会怎么了,吃不上饭就有人会拼命,这一点顾先生比我还要明白。”
顾诏点点头,不去评价向农的这句话,而是转而问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这样,如果现在我找人把那群港人维持会的家伙收拾一顿,法治社会也依然拿我没有办法?”
“这个……”向农正想反驳顾诏的说法,却发现顾诏眼中闪过一丝厉芒并把脸色放得很严肃,让他顿时察觉,顾诏这句话很有可能不是开玩笑,十有七八准备付诸行动。
对于港澳台办事处,向农也是知道的,在道上人嘴里,那里的人都软的要死,整天就知道陪着别人笑。其实,维持会中有些角色,向农是知道的,甚至多多少少还有点香火情,如今顾诏的话中带着浓重的杀意,让向农没来由的打了个哆嗦。
顾诏面色稍缓,哈哈笑道:“向老板,不要太认真。我们领导给了我一星期的时间让我解决维持会夜围的事情,你是维港的地主,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和平解决的方法。”
这话里威胁的意思已经不言而喻了,七天时间,如果维持会还保持现在这个状态,他顾诏可是要下狠心的。对于顾诏的能力,向农是不敢怀疑的,掌游的利润摆在那里,肯定是相当有钱,加上游**在海都那边的能力,只要票子拍下来,别说是内陆的流氓混子,就算是维港,恐怕也会有人站出来跟维持会过不去。道上如同官场,随时有人想上位,也随时有人准备一飞冲天,拿出几十万在道上放话,恐怕维持会的那些人,除了当真具有大实力的,其他人恐怕不知在哪里就阴沟翻了船。
顾诏笑眯眯的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就是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向农的后背渗出了丝丝汗水。向农既然已经接受了游**的馈赠,那么就等于跟游**站在了一条船上,顾诏当真下狠手对付维持会,那他就要涉身其中了。
“对了,游老板好像也不知道,其实我还有个身份,在内陆是陆军特种作战部队的少校,也是他们的理论教官。”顾诏越发笑得高深莫测:“我们这个特种部队呢,主要任务就是训练成海陆空三栖部队,以登岛作战为军事最高目的。”他说这些话,其实已经违背了原则,但他相信凭向农的心思,这话也就是烂在他的肚子里,恐怕连邹智欢也不会告诉,所以说起来很轻松:“部队都是有一定作战目的的,为了训练他们的实地战斗能力,或许某一天把维港当成攻陷目标,也是很不错的。”
军队!向农的脑门子好像挨了炸雷一般轰鸣不已。这就是内陆官员啊,听说内陆那边当官的都是军政一把抓,看顾诏年纪轻轻的,没准脑袋热血一冒,真的就下了军令。小混混们拿片刀棒球棍打打群架还行,但碰到荷枪实弹的军队,那也只有蹲下举手的份。维港这边有不少说法,内陆的军队那叫恐怖,向农越想越是害怕。
“顾先生,我知道您是大人物,仅仅是维持会这点小事情,犯不着动用军队吧?”向农小心的问道。
“呵呵,如果可能,当然是心平气和的赚钱最重要啦。”顾诏摆着龙门阵:“不过,你知道我是刚到维港的,上级对我寄托了很厚的希望。结果你看看,来这里都快一个月了,连晚上的维多利亚港湾我都没有看到过,说出去还不让领导失望吗?领导一失望,我升职的希望就会泡汤,心里肯定不会痛快的。我不痛快,自然就要找让我不痛快的那些家伙的麻烦。其实大家心里都有数,维港回归内陆只是时间的问题,结果已经注定了,带上部队来维港转一圈,大不了是提前预习维护维港安全的问题,也不算什么大事。你是不知道,我们部队每年都有射击量和实弹演习的任务……”
向农越听越是心惊,这个年轻官员的心很野,是条过江龙,绝对不是危言耸听。顾诏到底是什么背景什么身份他肯定不知道,但是能够一口气甩出那么大利益,还能让海都地下之王游**俯首听命,傻子都能看出顾诏能量巨大。
“这样,要不我做个东,邀请他们出去,大家坐一坐谈一谈?”
顾诏摆摆手,用很肯定的语气说道:“我这个人,太容易的事情我可不喜欢。有些东西,是要自己去拿的,别人送来就没有什么意义了。”他将茶一饮而尽,站起身来淡淡的说道:“打了以后再去谈,这才是比较靠谱的。”
用后世的话来形容,向农此刻心中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原来顾诏这次找他出来,不是想让他当和事佬,而是已经准备对那群人用手段了。政治上的东西向农不懂,但他知道,顾诏要搞,肯定不是什么小打小闹,要把这群人给打疼了,打服了,这才坐下来谈。
顾诏就是个典型不把先手让给别人的人。在内陆官场上,他羽翼未丰,无奈的选择暂时蛰伏,但到了维港这块地头上,他忌讳的反而少了许多。
这是发出了邀请看戏的信号啊,向农彻底明白了。不管顾诏怎么闹腾,黑道这边等于跟政治挂上了钩,怎么说也逃不过被警方关注。到时候,谁倒霉谁吃肉,哪里还能把握?
顾诏的身影已经消失,向农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人影,五叔!</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