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泽抱着行李随着新的管教一路向前走,趁管教不注意,他悄悄的打开了纸团,上面别别扭扭的写着几行字“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半海阔天空”,王泽看完自嘲的笑了,随意的把纸条揉成了一团,扔进了走廊的垃圾桶,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事到临头忍耐真的有用吗?王泽表示不太感冒!
离新的舍监越近王泽的心里越是忐忑,当到达门口时忐忑变成了恐惧,尤其是通过敞开的屋门瞧见坐在床上凶巴巴的三煞,这种恐惧更是达到了极点,要是在平时王泽也不会怕三煞许多,毕竟他也是练过的,古武术的魅力可不是吹的,他一个打五个还是没有问题的,关键是舍监里不止五个啊,最最关键的王泽此时还拖着一只受伤的腿,就是一只三条腿的蛤蟆,等着挨宰的份。
坐在床上的三煞也看见了门口的王泽,他冷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就像等着开餐的狼,而王泽就是那一只待宰的羔羊。
“报告!管教,我要求换房间!”王泽突然剧烈的挣扎了起来。
“0527,你不要胡闹啊。”新的管教压着火气训斥道,他可没有原来的管教那么好说话,众所周知他张发财是张晓人新招的“小弟”,刚拜了山头总要有点见面礼吧,新领导就交给这点任务如果完成不了,以后还怎么引起领导重视啊。
“求你了,管教,就给我换房间吧!”王泽哀求的说道,对于生存来说有时候自尊真的不怎么重要。
管教耐着性子问道:“你要求换房间总要有个理由吧?”
“我有!”王泽急切的说道:“监狱里的人都知道我跟三煞有仇,而这里面是三煞的地盘,我进去以后肯定九死一生啊!”
“住嘴!你的意思是这里是黑社会啦?”管教制止了王泽的“胡言乱语”。
“没有。我没这个意思的。我的意思是我们犯人也是有人权的嘛、、、”王泽着急的反驳道。
“我让你闭嘴啊!”管教推了王泽一把,色内厉荏的吼道“你给我进去啊!”其实他还有一句话没说,你的死活关我什么事啊。你啊!是犯人啊,剥夺政治权利的。跟我讲人权,你有个屁人权啊!就算是你被打死,不就是写报告麻烦一点啦,实在不行就是找几个替死鬼而已了。
想起张发财抱张晓人大腿的传言,王泽明白自己再怎么哀求都是徒劳,他转了转脑筋,索性另辟蹊径率性而为一回,也许还有一些生机。他装作突然怒发冲冠、失去了理智的样子,瞋目切齿的对张发财吼道:“你别动我啊,不然让你好看,告诉你啊,你不过是张晓人的一条狗啊!”
“你说什么,有本事再说一遍!”虽然王泽此时的样子很可怕,张发财稍稍有些胆怯,但是王泽这句话无意触动了他的痛楚,他恼羞成怒的拿起了警棍高高的举起。
王泽下意识的抬起手打算挡一下。“住手!”突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在张晓人的陪同下。一位穿西装的中年人走了过来。“你们干什么?在走廊里吵吵闹闹成何体统。”一开口就有种逼人的气势,不用看就知道是一个上位者,张晓人小心翼翼的样子更加证实了这一点。
“哦。可能是不服从管教的犯人。”张晓人随便扯了一个理由。
张发财识相的保持了沉默,而王泽却看走了眼,他还以为抓住了救命的稻草,不等张晓人说完,赶快申诉道:“报告,领导,有人要害我!”
“怎么回事?”西服男皱了皱眉头向张晓人问道,似乎是对张晓人的不满意。
“伯父,只是一个刺头。平时就挺不听话!”张晓人贴着西服男的耳朵小声的回答道,虽然声音很小。但是恰如其分的钻进了王泽的耳朵,就像一道晴天霹雳灭绝了他所有的希望。原来刚才西服男的眉头一皱不是对张晓人的不满,而是对自己不识相的厌恶。
“要注意监狱里的团结,和谐社会嘛,要注意领会中央的精神。保持监狱安定平稳!”说了几句冠冕堂皇的话,丢下一句把事情处理好就离开了,原来他就是张晓人未来的岳父,虽然他不是很满意张晓人,但是谁让自己的女儿喜欢呢,他要是做错了当然还是自己跟他擦屁股。
中年男人离开后,张晓人撕掉了所有的面具,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把他推进去!”
而此时王泽却用双手紧紧的抵住门口,任张发财怎么用力也没办法把王泽推搡进去,王泽这种不合作的态度彻底的激怒了张晓人,他夺过张发财手里的警棍,二话不说狠狠的敲在了王泽的脑袋上,啊!王泽惨叫一声捂着脑袋蹲在了地上,鲜血顺着他的指缝流了出来,滴答滴答,很快狂流汇成血滴低落到冰冷的地面上。
透过血雾王泽死死的盯着张晓人,如果眼神能够杀死人的话,张晓人早已经被千刀万剐了,王泽愤恨的眼神并没有让张晓人胆怯,反而令他有些兴奋,他喜欢这种主宰别人命运的快感!
“瞪我!不服?我让你不服,让你不服!”随着一声声的质问是一次次的拷打。王泽捂着脑袋像烂泥般瘫在了地上,眼睛却依然死死的盯着张晓人,意思很明显我就是死也不会放过你。
张晓人癫狂的样子令张发财感到害怕,但是理智以及仅存的道德底线促使他最后紧紧的抱住了张晓人“别打了,再打就死了!”
张发财的话多多少少的起了点作用,张晓人终于停止了动作,他鄙视的向趴在地上的王泽吐了一口浓痰,如果王泽没有记错的是,这是人生中同个人三次向他吐口水了,他红色的心慢慢变灰,愤怒和自卑深深的埋进了他的躯体。
“要不要送医?”张发财小心翼翼的问道。
“送你妈啊,送!”张晓人瞪了张发财一眼。“把他拖进去,跟我装死!”说完冷漠的转身离开了。
张发财也没有办法,只得照章办事。小小的同情心也被埋没在对权势的恐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