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哥,你这是谋逆之言!”,谢玄心惊道。
“觊觎大晋天下的人多矣,唯独你二哥我没有这份心思,以七弟腹中才华,应当知道我全都是为天下百姓计”,刘霄沉声说道。
谢玄低头不语,脸seyin晴不定。在潜意识里,他觉得二哥说的是对的,但是依照长久以来的惯xing思维,他又觉得二哥说的不对。桓温,就像一匹躲在暗地里随时跳起伤人的恶狼,他实在不想和这样的人有什么瓜葛。但世人都说桓温胸襟广阔,虚怀纳士,颇能识人用人,与谢尚、谢弈等几位谢家前辈表面上的私交不算浅。
很多事情,不是初入仕途、未经历练过的谢玄所能看透的。“二哥,依你的意思,是不是赞同我们谢家和桓家联姻?”,谢玄有些不甘心的问道。
“正是”,刘霄肯定地回答,“不仅如此,我以为还应当助桓家一臂之力”。
谢玄得到二哥刘霄明白无误的答复,又不说话了,低着头不知在盘算些什么,只听见刘霄颇为沉重地继续说道:“七弟,我知道,今天的抉择,当世人可能会罪我、骂我,但要不了多久,百姓会齐声高歌,天下,已经苦于战乱太久了!”。
“既然二哥已经决定,那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吧”,谢玄不为所动。
“可是,七弟,我需要你的鼎立相助”,刘霄仍不气馁,与先前相比,谢玄的立场已经软化不少,而这个七弟,将来还有大用处,既然谢家已经失去豫州,刘霄要想展开胸中的大韬略,那么第一个必须要争取的人就是谢玄。
良久,见谢玄并不答话,刘霄直视着他的双眼又问:“七弟,你相信二哥么?我们要做的,是廓清九州,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的大功业,不能仅凭自己的喜恶行事”。
但谢玄心里还是堵得慌,不想继续再和刘霄谈下去,骤然起身丢下一句话:“我知二哥有大志向,如果连你也信不过,还能信得过谁!好歹我是不会迎娶桓家小姐,其它的我也管不着!”。
说完,谢玄当即扭头离去,把刘霄一个人丢在了大帐之中。
就在刘霄反复权衡如何迈出下一步时,他却没有料到另一场危机却正在酝酿发酵中。
距离下蔡千里之外的邺城,燕国皇帝慕容俊寝宫。燕国皇后足可浑亲捧一碗汤药,从宫女手中接过一柄汤匙,舀起少许汤药试了试温度,这才慢慢喂入慕容俊口中。
慕容俊后背垫着一块枕头,半躺在铺塌上,放心吞下足可浑喂来的汤药,待旁边侍奉的宫女用丝帕替他抹了抹嘴角,这才开口问皇后足可浑道:“刚才司徒左长史李绩又来过?”。
“是,已经第三次了,一直口称要面见陛下”,足可浑一边答话,一边又将一匙汤药送到慕容俊嘴边。
慕容俊摆了摆手,将汤匙推到一边,说道:“这个李绩呀,朕是知道他的,必定是想来跟朕说,眼下不宜和晋国大起刀兵”。
“陛下料的没错”,足可浑笑道。见慕容俊不想再用药,随手又把手上的汤药交给宫女,专心坐在慕容俊塌边陪着说话。</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