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外的人肆无忌惮地冷笑起来,仿佛佟小锁的话非常可笑一般。
“大小姐还是莫要强撑了,否则若我们强行进去了,可就不好了。”
佟小锁浅笑。
“哦?你觉得你们是万全了吗?就没想过我也有所准备吗?”
说罢,她后退一步,示意李校尉。
李校尉得令,迈前一步,忽然拔出腰间佩刀,大喝一声:“杀!”
一言毕,正门前军士带刀的齐齐佩刀出鞘;拿枪的纷纷长枪立起,以枪杆一砸地面,连喝三声:
“杀!杀!杀!”
几十名护军,人虽不多,但都是安平公手下的精锐,是上阵对过敌的人,气势之足,仿佛可以一当百。
不但如此,正门这里吼罢,其他几处护军纷纷如此,大喝:
“杀!杀!杀!”
杀声四起,刹那间打破了帝京的安静,甚至引来了天边的惊雷。
喊杀声裹挟着黑暗和雷声,让帝京百姓和门外的贼子们,都打了个寒战。
甚至有贼子的火把掉在了地上。
为首的贼子紧紧地握着马缰绳,面罩之下的唇抿成了一条线。
他突然想起来,那年戾太子之乱的时候,安平公就是如此率一百精锐,拒贼兵于一桥之隔。
今天只怕,连这小小的安平公府,都不能攻下了。
想着,为首的贼子默默往后退了两步,寻思着恰当的逃跑时机。
……
身处这震耳欲聋的喊声之中,佟小锁觉得耳朵都在嗡嗡作响,却多了更多的勇气。
热血这事情,的确容易让人肾上腺素激增呢。
“去拿个梯子,放在那边的墙上,再让人将府上的火油都搬过来。”佟小锁吩咐了李校尉。
大敌当前,李校尉丝毫没有对佟小锁的轻视,只按照她的吩咐做。
一时喊声渐停,门外被震慑的贼子,许久没再说话了。
佟小锁迈步走在墙边的梯子旁,高声问道:“如何?现在你们还要进来吗?”
为首的贼子不免在心中一阵冷笑。
他倒是小看了这个佟大小姐,小看了这一府妇孺在这一刻的凝聚力。
他还以为佟家内部那上不得台面的人与事,能助他成事。
难不成就这么被一个小女孩儿唬住了?
“大小姐如此负隅顽抗,就不为公王和大夫人,还有这满府老幼想想?”他开言,声音越发嘶哑难听。
佟小锁扶着梯子,抱着枪,抬腿踩上了梯子的第一阶。
“我是安平公与奇夫人萧氏之女,致远侯之外甥女。”
迈步上了第二、第三阶。
“这是敕封安平公府,这满府老幼,皆是佟家之人。”
迈上了第四、第五阶。
“小女人微言轻,不敢说为国尽忠,报君以诚这等话。”
迈上了第六阶。
“然亦不敢坠父母之名,除非吾身死此处,”
迈上了第七、第八阶。
“否则必不让宵小之徒,踏进佟府半步!”
到了梯顶。
天上的黑云久久不散,只有外面反贼手中的点点火光,忽闪着,似乎要被这黑夜吞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