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过倒霉的,可没见过像眼前这男人这样极度倒霉的……船上的两个男子也惊呆了,看着晏锥因为想救洛琪珊却反被拖下水,在水里死命挣扎而洛琪珊因为太惊吓,只能抱着晏锥的脖子喊救命,却不知道她这么做等于是加重的晏锥的负担,同时也让自己嘴里呛到水。
晏锥会游泳,所以他不会这么惊慌,可洛琪珊拽着他脖子啊……
“该死的女人,放手!”晏锥愠怒地低吼,两只脚还在不停地划动,另外他的两只手也护着洛琪珊,她才不会往更深的地方沉下去。
“不放……我不会游泳啊,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洛琪珊抖得厉害,全身跟冰棍儿似的,神志都不太清醒了。
晏锥一边使出吃奶的力气拼命托住洛琪珊,一边还要向亭子的位置游动,嘴里却是狠狠地说:“谁说会死?有我在,怎么可能死?亭子这么近,你想死都难!”
晏锥气归气,但这是一条命,他不可能真的丢下她不管,死拖硬拽着将她往亭子边靠去。还好,落水的地方本来就在亭子面前,晏锥很快就到了。
洛琪珊惊魂未定,这才知道,晏锥原来叫她放手不是要丢弃她,而是想让她别用力拽他脖子,那样他太费劲了。
直到此刻,船上那两个员工才有了动作,先前洛琪珊在喊救命时,他们是没有跳下去的……这水库里的水太深并且很冷,这是秋天,跳进水里那该有多难受?
这俩男人也不是什么热血青年,既然看到晏锥会水,洛琪珊死不了,那也就不会跳下去了,现在两人游到亭子边上,他们才开始动手将晏锥和洛琪珊拉上来。
一场虚惊,有惊无险,幸好洛琪珊安然无恙,晏锥也没事,只是两人浑身湿透,太冷了……
洛琪珊心里一股一股火苗在冒,瑟瑟发抖的身子缩成一团,怒视着那两位员工:“你们……你们竟然只知道在船上看着,你们还是不是男人啊?万一他也不会游泳怎么办?难道你们就看着我和他沉下去吗?”
那两个男人互相望了一眼,尴尬地笑笑,也没多说什么,指指度假村住宿的方向:“你们还是快回去洗澡换衣服吧,不然要感冒了,这里可没医生。”
岔开话题,这是解决尴尬的最佳办法。
洛琪珊也没有多余的力气去责备了,仔细想想,人心不古,别人救不救,她责怪有何用?
这时的晏锥已经站起来,收拾起他的东西,头也不回地往岸边走去。他也是浑身湿透,可此刻,在洛琪珊的视线中,晏锥的身影却莫名的清晰且高大起来。
尽管不愿承认,但事实却是——他救了她。
回想起刚才的惊险,她在一脚踩空时,晏锥就在那一霎间伸出了手,只不过因为他脚下的青苔滑了,他才会随她一起掉下水。算起来,是她连累了他,可他却一句责备的话都没有,就这样走掉了?
洛琪珊瑟缩着身子跟在后边,走在这条水上长廊上,望着晏锥的背影,她的心情难免有些复杂……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刚才发生的事,他完全可以责骂她,但他却不吭声,他的心胸真有那么大度吗?
想不到让她一时产生好奇的男人竟会是晏锥,所以在她下船时,看到晏锥才会那么震惊,以至于没看脚下,才会踩空了……
原来跟她一样喜欢听《天之痕》曲子的人,是晏锥。在只看到背影时,她的心分明微微颤动了一下,再后来,被他救了,她在最恐惧的时刻却听到他说:“有我在,你怎么可能会死!”
那怒吼,现在想起来竟感觉格外的可爱,也是当时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全感,不知为何听到他这么说之后,她就坚定地相信自己会没事的。
兴许,晏锥这个人就是会给人一种莫名的信任感吧?
站在莲蓬头下,洛琪珊任由温热的水冲洗着身体,脑子里却还在回想着那一幕,心底的悸动和震撼,久久没有散去。
仿佛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在逐渐发酵。洛琪珊不禁又在记忆里搜索自己与晏锥之间发生的种种,思路无比清晰,越想越是觉得……好像跟这个男人真有一种莫名其妙的缘份?
前一次在晏少的店铺开业典礼时,她也遇到晏锥了,当时她很狼狈,裙子被勾破,是晏锥为她拿了一条新裙子……后来又一次在梵狄的婚礼上,她被一个女人奚落讽刺,是晏锥及时出现帮她解围的。本来对他有点点好感的,结果都被他的冷嘲热讽给打压下去了,所以,她才会在他动手术住院时故意在他面前得瑟一下……
洛琪珊自己都忍不住发笑,她和晏锥之间的接触还真是每次都很特别,想忘记都难。
这个男人总给她一种捉摸不定的感觉,她看不透他的眼神,更揣测不到他的内心,可今天发生的事,让洛琪珊对晏锥的兴趣勾了起来,突然有点想知道他有怎样的过去,像他那样的男人,有过怎样的情史?他又是怎样坐到今天董事长的位置?
才不过三十出头就已经大有作为了,可他居然还是单身?这人,还真有值得她去挖掘的地方呢。
洛琪珊不知不觉在开始脑补了,晏锥的身影在她脑海里正在被放大……放大……
而她不知道晏锥之所以在起来之后一言不发地走人,不是因为他真的不生气,而是因为……他觉得,女人还是远离为好。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将他拖下水的,这不是天生八字不和么?
回到度假村住处,洛琪珊这才在前台拿了房卡。原本那张房卡放在包包里,落水的时候跟着也掉了。
洛琪珊现在只想立刻泡在热水里,浑身抖得厉害,也没去留神服务员在给房卡时那种异常的神情,拿了就匆匆闪人。
服务员也关心地询问她需不需要帮忙,见她全身湿透,有些紧张。但洛琪珊此刻只需要热水,回到房间就有了。
哆哆嗦嗦走上楼,洛琪珊在打开房间门那一刻,重重地打个喷嚏,关上门,直接冲向浴室……
可就在她的手摸到浴室的门柄时,门却从里边倏地开了,一个刚出浴的男人惊悚地望着突然出现的洛琪珊,仿佛看到了怪物一样。
一秒钟极致的静默,随即便响起男人的怒吼女人的惊呼……
晏锥瞬间用手里的浴巾遮住了那要命的某处,可他仍然是怒不可遏……刚才洛琪珊一定全都看到了,她怎么会在这里?!
“晏锥,你怎么在我房间?”洛琪珊惊诧,故作镇定的她死死盯着晏锥,可她眼底还是有一丝慌乱……刚才她看到什么了?居然看到了刚洗澡出来的晏锥?
洛琪珊在问出这句话之后人就在出神,那是因为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前几秒钟看见的那一幕足以令人喷血的劲爆画面……说实话,以洛琪珊作为医生的角度来看,晏锥的体型,还挺标准的。
晏锥此刻脸色都成酱紫了,额头上青筋暴跳,浴巾依然裹住腰腹以下的关键部位,见洛琪珊这出神的表情,不用问都知道她在想什么。
晏锥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怒视着洛琪珊:“这句话应该我问你才对,你怎么会在我的房间?还有,我警告你,不准脑补你刚才看到的,你最好立刻停止臆想!”
晏锥的愤怒,将洛琪珊的注意力拉回来……瞧他一脸愤愤不平,像是被欺负了的良家,第一次见晏锥这么窘迫的样子,洛琪珊忽然觉得好像没那么冷了。
“这是我的房间,房卡在这里!”洛琪珊亮出自己的房卡,以表示自己没走错。
晏锥也指着门背后插房卡的地方:“你自己看,2011,我也没走错,这就是我的房间!”
“我也是2011!这是我的房间!柜子里还有我的包!”洛琪珊不甘示弱地冲晏锥说,手指着电视柜。
晏锥不信,冲过去打开电视柜一看……果然,里边有个黑色的旅行包,不是他的。他的东西都放在衣柜里了。
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房间会变成她的?搞什么?
洛琪珊实在受不了身上的寒气了,从水里出来一直走到这里,她已经冷得快撑不住了,她自己就是医生,深知现在必须立刻用热水洗澡,否则她一定会感冒。
“阿嚏——!”洛琪珊又打个喷嚏,急忙往浴室走……
“先不管了,我要洗澡,好冷!”洛琪珊迅速地抓起电视柜下边的黑包包,在晏锥来不及阻止时,冲进了浴室。
“你……”晏锥望着已经关上的浴室门,感觉一股子火苗直往脑上窜。
这是典型的鹊巢鸠占?他才是房间的主人啊!
自己的领地闯进了外人,心里怎么会舒坦得了,再加上先前刚出浴室时被她看光……晏锥只觉得一阵头疼,这个女人,动手术被他看了也就罢了,毕竟那是他急性阑尾炎,没办法的事,可今天又算什么?
所以说,这个女人一定跟他八字不合,是专门来克他的。
晏锥一边穿衣服还一边不停地往浴室的方向瞧,戒备之心很强了。
晏锥感觉自己对洛琪珊已经有了阴影……连续两次被同一个女人看光,他能不心塞么?
最让晏锥气愤的是,他打电话去总台询问,结果工作人员也是含糊其辞的回答说房间的安排就是这样,没有错。
没错才怪!晏锥不听信这些解释,问另外还有没有房间,但是被告知,整个度假村都满了,因为刚刚好只够这次前来开会的人住。
晏锥总觉得这不是巧合,怎么可能偏偏洛琪珊会跟他一个房间?并且,那不是标间双人chuang,而是一张大chuang房!
稍微冷静下来之后的晏锥,立刻把助理程瑞叫来,可也没问出个结果,程瑞订房间的时候就是将整个度假村包下,算好了人数的,但现在却出现这种事,程瑞也挺委屈的。
晏锥纳闷儿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哪里出错了?
最棘手的问题是,晚上睡觉的时候怎么办?
晏锥冷着脸瞪着程瑞:“晚上我跟你挤一个房间。”
程瑞苦着脸很憋屈地说:“对不起,老板……是您说允许我带家属来的,所以我就,把我老婆也带来了……”
“……”
晏锥顿时苦闷了,自己真说过这话?
程瑞灰溜溜的走了,晏锥还黑着脸坐在椅子上,洛琪珊从浴室出来就看到一张阴沉到极点的脸。
洛琪珊已经换好了一身干净舒爽的衣服,是休闲装,浅橘色的,穿在她身上很衬肤色,加上又是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身上有股淡淡的沐浴露味道,更是有种似有似无的诱.惑。
洗完澡,洛琪珊整个人都清醒多了,一边用浴巾擦头发,一边欣赏着晏锥的黑脸,可想而知他此刻是多么的窝火。
“我觉得……”洛琪珊在他身边的椅子坐下,露出思索的神情:“这事应该不是巧合,会不会有人故意的?”
晏锥冷冷地横了她一眼,虽然心里是想着要远离这个女人,遇上她没好事,但她说的这个话,他也有同感,随即将自己询问前台的结果告诉了她。
洛琪珊绷着脸,素净白希的脸颊上,黑亮的眸子转了转,然后向晏锥摊开手:“手机,借用一下。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我的手机掉水里了。”
晏锥漠然将手机递过去,但见这女人已经恢复了镇定,不由得在心底还是有几分诧异……她到好,落水的时候吓成那样,现在就像个没事儿的人,心理素质不错嘛。
洛琪珊确实是给父亲打电话,一接通,她便直截了当地问:“爸爸,您是不是可以解释一下,我为什么会跟晏锥一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