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学才见杨帅不想提这个话题,心知他对他小姨父张继伟的“恨”意没消,只是他也不想把这样的事摆到台面上来,笑了笑,也就没再问了,不过对张继伟的印象已经停留在“不好”和“晾”这两个词上。
一会儿,谢天过来说饭菜快好了,过去洗洗手歇会儿就开饭了。
朱学才抬眼就瞧到在谢天背后探头探脑的张继伟,也就装没瞧见一般,说道:“好啊,去地坝边那个葡萄架子下趁凉是最好不过了!”
张继伟眼见朱学才眼光扫过他脸上,再一晃而过,仿若没看到他这个人存在一般,心里更是像压了几块千斤大石一般,又沉又难受!
杨帅也装没看见,低头拿了鱼杆回去,陆家成和陈奇跟张继伟不熟,之前虽然见了一面,但这会儿自然要配合朱学才和杨帅了,两人连看都不看他,有说有笑的往回走。
郑福来和杨东林早提了六七把木椅子出来,还在葡萄架下摆了一张木桌子,将茶水放置上。
朱学才坐在葡萄架子下,仰头看了看那一串串青绿细密的葡萄,赞道:“这葡萄结得好啊!”
杨帅摸了摸垂下的一串青葡萄,说:“还要两到三个月才成熟,到时候要不要来尝一尝?我可是每年都来我大姨家蹭这葡萄吃,成熟的葡萄甜得像蜂蜜!”
“那敢情好,只要你们欢迎,哈哈……”
缩在后面的张继伟见朱学才跟杨帅无大无小而且亲热无间的说话,心里更不是滋味,当然,他也看得出来很微妙的情形了,杨帅和朱学才谈天说地,陆家成和陈奇纯粹就是陪同,他又是吃惊又是奇怪,杨帅是二姐的儿子,是老婆吴春秀的亲侄子,他有什么底是自己不知道的?
杨帅看着勤快添茶添水的谢天,笑着问他:“姐夫,你现在还是给表姐的窗帘门市跑拉客户跑业务?”
谢天点了点头,叹口气说:“是在做,不过开窗帘门市的多,竞争大,我们的规模资金都小,生意一般般,也就是刚好糊个嘴,我原来是学电子维修的,想开个维修铺,但现在也拿不出那笔资金来。”
杨帅听到他这个话,心里一动,倒是特意问了一下:“姐夫,你对电子方面比较懂吧,对彩电熟吗?”
“彩电?”谢天笑了笑,说:“我在省城科大学的就是电子专业,主攻的就是这方面,彩电价格高,国内的厂家在几个关键方面受到限制,基本上得看日韩厂商的脸色,不过国内的普通老百姓感受不到,因为大部份人用的还是黑白电视机。”
杨帅笑吟吟的望着谢天,“姐夫,没看出来你还相当有才嘛,你说说,国内彩电那几个关键处受了限制?”
“其实彩电并不复杂,但国内厂家在电子原件方面没有自主权,黑白电视配件就简单得多,彩电方面有几个难点,遥控接受识别电路,i平方c总线控制电路,高频头,杭场分离,色度解码电路,集成电路板方面,国内的厂家还做不到最顶尖水平,最关键的还是显像管,这个东西,目前还受到日韩等厂商控制。”
杨帅听得直是点头,谢天还真懂,跟着表姐卖窗帘还真是屈才了,不过这时候谢天看来很难的方面,在二十年后其实是一堆垃圾了,二十年后,最重要的显像管都已经被淘汰了。
沉吟半晌,杨帅又问谢天:“姐夫,现在活儿忙不?不忙的话,我想请你跟我去玩一趟!”
谢天苦笑着说:“我的好弟弟,我哪有时间去玩啊,妈和爸那么辛苦,你姐姐带着小孩守店做窗帘子,连个工人都不敢请,我真是压力山大啊,小孩马上要上幼稚园,爸妈又想把这房子翻修,他们都五十多了还在为我们挣扎,我也于心不忍啊!”
跟着谢天又奇怪的盯着杨帅问:“奇怪了,杨帅,你不上学念书吗?怎么还想着出去玩?你又想去哪儿玩?”
杨帅没有直接回答谢天的问话,扭头对陆家成笑嘻嘻的道:“陆叔,你看我大姨和大姨父老老实实的人,能不能帮忙安排个干活少工资又比较高的工作?”
陆家成听得出杨帅又有什么想法了,这是在为他大姨家解决后顾之忧,当然也是帮衬大姨这一家子,毕竟是他家的亲戚嘛。
对杨帅这个看似开玩笑,但实是很认真的话,陆家成也不含糊,当即点头答应了:“这事肯定没问题,新的生产线要上马,不需要技术的工作岗位也不少,先让你大姨和大姨父明天到厂子里来报名登个记,先看看有什么适合的做着再说,后面我再考虑好的职务。”
谢天一愣,没想到这个陆总对杨帅的请求居然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
杨帅这才对谢天说道:“姐夫,我听说陆总新厂子以后还有新的厂房和办公楼宿舍等工程上马,你让表姐请两个工人,针车和业务一样一个,以后黄江新厂子所有的窗帘业务都交给表姐做,你可以退出来了!”
谢天又是一愣,望了望杨帅,又望了望陆家成,忍不住问他:“你……你说得那厂子像你家的一样,陆总能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