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大华一看就知道顾胖子什么都不知道,哼了哼,又盯着那个叫张华的下属。
张华赶紧恭恭敬敬的说:“那个女工姓吴,名叫吴春丽,她丈夫叫杨东林,刚刚出了场车祸,现在病养在家,家里还有一儿一女,儿子在一中念高二,女儿叫杨雪……”
汪大华心里“咚”的一下,赶紧问:“吴春丽的儿子是不是杨帅?”
那个张华点了点头回答:“是,我们家挨得近,比较熟,杨帅最近变化大,以前虽然调皮,但还是不过份,前些天听说在学校还砸了一辆奔驰,结果……”
张华是顺着脑子里想的说出来,但说着说着就想到杨帅砸的奔驰车听说是县长儿子的,而汪县长现在不正就站在他面前吗?这后面的话自然就说不出来的,但在场的人谁都明白他这个意思的!
汪大华顿时就明白了杨帅为什么跟这个顾胖子誓不两立了,是啊,给别人把自己娘煽了耳光,这个仇还能轻易化解?
“你……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汪大华气上心头,狠狠的踹了顾德义一脚,又吩咐周玉龙:“周局长,把顾德义带回局里去好生调查,决不轻饶!”
顾德义顿时张口结舌,没料到汪大华要跟他来真的,等到两个警察拿手铐铐了他,冰冷的手铐刺激了他,赶紧挣扎着叫道:“汪县长,汪县长,你可不能落井下石啊……”
“我让你叫,我让你瞎叫!”周玉龙上前就是两个大耳刮子,力大得很,煽得顾胖子嘴都歪了,话也说不出来,两个警察拖着他像拖一条狗似的拖出去,塞进了停在门外的警车里。
朱学才见他们狗咬狗,心里自然明白,不过这事也只能这么去,如果他想靠着这个事把汪大华连根拔起,肯定是办不到的,而且很有可能就是个鱼死网破的局面,而现在他退一步,自己退一步,事情也成了,最有利的是,他现在的实权拉回了不少,汪大华也不可能再像以前那样一手遮天了!
陆家成一脸鲜血,朱学才赶紧吩咐厂里的办公职员去打一盆热水来给他洗一洗,本来伤不重,但看着太吓人,这时候事件已经平息,要再以这种“惨烈”的样子出去,影响也不好,现在就是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朱学才又吩咐后,又瞄了瞄周玉龙,沉吟了一下才说道:“周局长,你安排几个人把在厂子里打砸捣乱的人抓起来,这事得严肃处理,尤其是把陆家成打伤的人,一定要严惩!”
周玉龙“嗯”了一声,汪大华都低头了,他自然没有必要硬出头来顶撞朱学才。
陆家成洗了一把脸,把脸上的血迹都洗干净了,也就额头处给砸破了皮,没什么大碍,现在都已经自己止了血。
在县委领导的陪同下,陆家成把厂子里的职工都集合到广场上,然后把重组方案详细的说了,管理层的干部一律下岗,再上岗或者想做管理阶层的,必需重新以竞争的方式上岗,一句话,没有能力没有实干力的肯定就上不了。
普通职工都可以在明天早上到厂子里来登记,只要还愿意在厂子里工作的,一律先行发放欠薪以及本月工资,中层管理也将在明天组织选举出来,后天逐步恢复生产。
两千名职工自然欢呼雀跃,他们的要求和愿望其实最容易满足,只要有稳定的工作和收入,这恰恰就是陆家成能给他们的,所以说,就这一点,陆家成就把纺织厂的两千名职工跟他紧紧的绑在了一起!
汪大华一直在现场,看这个情形,他知道是没办法逆袭的,他们谁都没有办法把两千名职工的事摆平。
把两千名职工劝回去后,陆家成又向朱学才和汪大华提议,由他们两位县领导主持,把纺织厂有债务的几家银行请到厂子里来协商还贷方案。
方案虽然是杨帅提出来的,但还要银行方面都点头同意才能实施,银行不同意,那也是没办法的。
不过陆家成倒是不怕这个,银行不同意的话,那就只能拍卖纺织厂的资产,纺织厂的总资产估约有一千五百万,但实际上是卖不了那么多钱的,尤其是厂子里的生产线,别人买去就是一堆废铁,只有需要的拿着才有用,所以说,拍卖的话,充其量顶了天能卖一千万。
但纺织厂欠银行的债务总额是三千五百万,一千万是水都打不浑。
也所以说,陆家成觉得杨帅的这个方案是有效的,银行也就是把债务往后推长一些,然后按每个月逐步回收,最后是能完全收回债务的,哪个好哪个不好,明眼人一看就知道!
朱学才尤其积极,他是没有退路的,厂子重组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就是他翻身失败。
而汪大华也还是希望重组的厂子成功,要不然两千名职工的生计就是大问题,要是这个搞不定,两千名职工就会闹,闹到市里面,或者省里面,纺织厂的盖子只怕就捂不住,一旦盖子揭开,他的问题就大了!
杨帅能老老实实的接收这三千五百万的债务,又有实际的还债方案,这就是帮了他的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