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有也有,说无也无,关键是要让他张嘴。”黄老大夫说到这个目中精光愈盛,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
“若是您找不到让司将军开口的办法,该当如何?”庄华知道不该继续纠结这个了,但是忍不住好奇心呐。
黄老大夫貌似遗憾的叹息一声,“唉,如此就只能怨他命不好。”然后看着庄华说道:“庄华有没有兴趣和老夫一起研究啊?”
“……”拐骗小孩的怪爷爷……庄华只能想到这个,让她一起研究啊,她可什么都不会呢。
“好。”庄华稍稍考虑了一下,答应了。
她眼眸中一瞬间涌起的情绪被淹藏得很好,无人得见。
从答应黄老大夫开始,庄华就陷入了一堆医书药典的包围里。谁说的这个世界的书少来着,滚出来,让她踹两脚出气吧,那一大堆沉重切珍贵的竹简,像一座走不出的围墙,活活要围死她。
庄华可谓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多少医道中人对这些医书求而不得,对黄老大夫,传说中的医圣黄孝的指点求而不得,而她,竟然只是把当做搜索引型一样使用,不符合要求的直接跳过,符合要求的才看那么两眼,问的问题也都是和这次寻找的任务有关的,这让黄老大夫有些郁闷,不过这样的性格也正是能得到黄老大夫欣赏的原因。
心无旁骛。
换个说法,庄华这人对不感兴趣的东西,不在乎,不屑一顾。
黄老大夫很想知道还有什么能让庄华感兴趣,只不过这位老人家似乎把毕生的智慧都用到了跟医学有关的地方了,所以未能参透庄华没有表情的面孔下究竟还有什么。
转眼,三天过去了,黄老大夫和庄华的“研究”还是一点进展也没有,因为一直看医书而头晕眼花的庄华被黄老大夫带去了北苑,陪他老人家一起去看司钧的情况,美其名曰,散心。
话说,要是黄老大夫能在柏缇面前说两句请放她回家,她会感激的……
比起三天前,这个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的男人更加的形销骨立,嘴唇上起了一层干皮,脸色灰败,任谁看了都不会觉得这人还有救。
当初跟来的近卫留了四个跟在这伺候,今天徐和也在,看见庄华来了微微拱手算是打过招呼,庄华也拱手回礼,在这种气氛之中没人在意礼节什么的。
庄华跟着黄老大夫在旁边看着司钧,上次来的时候没有仔细看,今天走近了看个仔细。
他虽然因为中毒、昏迷而脱了相,但依旧不难看出是个英俊的男子。他眉心有一道轻微的竖纹,他应该是个严谨的人,对周围的人或事要求严格,而且平常的事务繁重。他露出衣服的皮肤比较粗糙,手指关节比较大,应该经常参与城防和训练,看来他不是一个高傲的人,而且极负责任。
庄华运用她为数不多的想象力来猜测司钧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等她看完了,黄老大夫的例行检查也结束了。
徐和上前,压抑着急切,问道:“黄老,司钧怎么样?”
黄老大夫照例摇头,“身体越来越差,如果再不能让他用药,顶多再有六天。”
在一边照顾的近卫对这样的坏消息已经没有反应了,他们仿佛已经接受了这个噩梦一样的现实,只求在他们敬若神明的将军身边守到最后一刻,比起其他在北境苦苦期盼消息的同袍们,他们运气好多了,能一直守在将军身边,只是,他们不知道那一刻真正到来的时候,他们会不会崩溃,没有办法接受将军的逝去,也没办法面对十几万北境将士的期盼。他们是罪人。
庄华不能了解这些木然的近卫的心情,只想快些离开这个压抑又闷热的地方,她宁愿感冒,去吃黄老大夫亲手熬出来的最难喝的药。么哦错,三天前她央求黄老大夫帮她开副药,药效真的不错,喝完之后身体就不在有虚弱无力感了,但是喝的时候真心想去死一死。
正要更黄老大夫说回去,柏缇进来了。自从三天前两人诡异的散场之后,庄华也没再出过东苑,也就没再见过柏缇,此时一见,还颇有些尴尬。
随这黄老大夫和徐和一起跟柏缇见了礼,庄华自觉地站到一边充当透明人,保持着不言不动不抬头的三不状态,等着黄老大夫把她领出去。
柏缇却一眼也没忘庄华这边看过,想黄老大夫询问了司钧的情况之后,屋子里就没有声音了。
庄华看着自己的鞋尖,专心致志,仿佛能看出朵花一样,也不管屋子里的情况,反正缩小存在感就对了。
但是总会有人不断的提醒人们,庄华是存在的,比如……
“庄华博学**,可能有法救司钧一命?”徐和的声音和他话里的“庄华”二字让庄华打了个哆嗦。
迫不得已的抬头,看见屋里的所有人,甚至伺候的侍人们也都朝庄华投来期盼的目光,那几个木然的司钧浸湿的眼中也仿佛一下有了一些光彩。
明显,“庄华”这两个字刺激的不仅是庄华本人。</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