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防范不测,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吧
不过一想到自己先被赶出钱塘,如今又如同丧家犬一样再次被赶出燕京,文锦华顿感阵阵的悲凉,对陈明远也更加的恨之入骨,可以说,自己有今天,全拜了此人所赐
他满腔的愤恨,却忘了铸成一切错误的始作俑者却是他自己。
他匆匆拿了些东西,就飞快跑下楼,坐上车,打算搭乘最近的航班先回钱塘避祸,然后再从长计议。
如是想着,他一路猛踩油门,眼看就要驶出门口了,忽然从拐角杀出一辆悍马车,笔直强了过来
轰
一声巨响,伴随着强烈的冲击力,车子的安全气囊全部打开,文锦华痛得呲牙咧嘴,从腰腹部传来了钻心的剧痛。
不过,他还来不及缓过劲来,看到贾奎从车上走下来,咧嘴笑着的同时露出了白森森的牙齿,狰狞得犹如地狱煞神,他心里顿时一咯噔,一股寒气从脑后弥漫遍全身。
相比于城内的沸沸扬扬,玉泉山依然静谧而又悠远。
夜色森森,瞿老就坐在客厅的竹椅里,身上披着一件羊毯子,神色微寐,一手不时摩挲着那只沉香木雕,旁边的鸟笼,白喜鹊正睡得香甜。
忽然房门被敲响推开,传来脚步声,瞿老睁开眼睛,问道:“怎么样了?
戚荣英走上前,替瞿老掖了掖毯子,低声道:“贾家的老爷子已经去了…
瞿老面无表情,只是长长叹了口气,似乎有些落寂。
“信了一辈子的马列主义,到老了,却反信这些牛鬼蛇神了,但天意造化,又岂是凡人可以忤逆的”
瞿老缓缓摩挲着沉香木雕,目光有些浑浊,道:“现在好了,又下去了一个,南浔首长的桥牌友又多了一位,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轮到我。”
戚荣英忙劝道:“瞿老,您要保重啊。”
“这是当然的,只要我老头子还有一口气,就得继续为这国家鞠躬尽瘁。
瞿老笑了笑,摆手道:“我累了,扶我进屋吧,回头安排我参加老贾的遗体告别”
陈明远离开燕京的那一天,恰好是贾家老爷子的遗体告别仪式。
以瞿老等大佬为首的国家大员们基本都露面了,没能亲自来的,也派了代表来送花圈表示哀悼,可以说,这场追悼仪式很是风光。
不过在很多人看来,这大约已经是贾家最后的风光了。
同时,在几乎所有贾家直系、旁系人员均到场的情况下,惟独长孙贾奎缺席了,据说他精神失常了,当人找到他的时候,他几乎把文锦华打得奄奄一息,在警方控制住以后,他却还不停的狂笑。
至于他是真的得了精神病,还是被精神病了,就不是外人可以探究的了。
在这般光景下,邱家独孙邱克新重伤入院、下体严重受损的事情,在不经意间就被人忽略了。
当陈明远踩着舷梯准备进机枪的那一刻,他回头望了眼白雪苍茫的千年古都,忍不住叹了口气,毫无半点胜利的喜悦,这一趟北上帝都的旅程,却是有些心神俱疲了。
“感慨还挺深的。”宁立忠在旁说道。
陈明远摇摇头,“没什么,就是觉得这座王城的墙太高院太深了。”
在四九城的巅峰,那些至高显赫的荣耀下,又掩埋着多少累累白骨和失意者呢?
宁立忠开解道:“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有些事,得等你真正站在高位的时候,才会觉得一切是风轻云淡。”
“但愿吧。”
陈明远轻笑一声,随即目光又在下面扫了一圈。
宁立忠看在眼里,微笑道:“是没看到她有些失望吧?”
“有点,不过她现在要操心的事务肯定不少,估计得在这里再留一段日子
陈明远笑道:“相信等到春暖花开的时候,我们还会再见的。”
机场外,望着客机穿梭云端、划过碧空远远逝去,沐佳音绝代芳华的容颜绽放出丝丝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