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七十万大军整军待发.
城门口,独孤寒驾马缓缓而来,门外士兵正井然有序的行军,一片肃静,除了脚步声再没有一点的杂乱,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军队。
“白虎。”
“末将在!”身后,四十多岁的大汉驾马上前。
“你先领军回去,我与夜痕随后就到。”
“遵命!”白虎驾马而去。
一旁,夜痕一身黑衣,驾马缓缓上前。“主人,为什么不一起走?”
“事出突然,应当禀知一声才对。”独孤寒拉回缰绳,马儿转向了城门。
夜痕闻言,心下了然,他是想回去再见她一面。“主人,属下已经派人禀报过了。”
独孤寒身影微顿,随即拉过缰绳又转身回来,没有说话,只是面上多了一分旁人难以看出的失落,夜痕将一切尽收眼底。
当初出兵相援的时候,圣金朝内就已经反声一片了,他的主人一向清冷孤傲,懂得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可是一场册封大典,却莫名其妙的对那王后十分上心。
多少次为了她而乱了自己的计划,他不知主人是被那女人如何迷惑,他只知道,那个女人很危险,她是南宫瑾的女人,决不能让主人沉溺进这种根本不会有结果的情愫中。
就在他驾马准备跟上去的时候,身后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独孤寒勒住缰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夜痕的神色也渐渐严肃起来。
身后,纳兰惜诺一身暗红色轻装,手持缰绳,她面无表情,娇小的身体稳健的控制着身下身下的黑色骏马呼啸而来,竟有几分让人不由自主屏息凝视的英武之气。
快马奔至,夜痕率先驾马前去,挡在她与独孤寒中间。“属下夜痕,见过娘娘,娘娘,我们就要出发了,多谢娘娘相送。”
夜痕语气淡薄,一点不给纳兰惜诺好脸色看,看着夜痕一脸的不客气不欢迎,纳兰惜诺莞尔一笑。“我和你们一起走。”
“什么?”夜痕有些惊讶,身后,独孤寒的身体微滞。
他回头,对上她投来的目光,笃定,没有一丝犹豫。
“夜痕。”独孤寒淡淡唤了他一声,示意他退下。
夜痕看了纳兰惜诺一眼,不敢反驳独孤寒,只好驾马离开。
两人静默对视许久,谁都没有开口,独孤寒垂眸,目光却恰巧落在她雪白的脖颈间,名贵银丝编结成绳,绳上挂着一枚白玉,正是那晚她没来得及还给他的玉。
独孤寒心下一动,却又立刻制止了那样的想法。他不会忘记,那一夜,他第一次唤她的名字,他第一次恳求一个人跟他离开。
他决不能忘记那一夜她的决绝,她的疏离。她那样坚定的拒绝,为了南宫瑾那般付出,又怎会多看他一眼?
只是因为他此次出兵相救,在她的心里,她只不过欠了他的人情,仅此而已。
“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纳兰惜诺拉起缰绳,向前走去。
“你不欠我什么。”清冷依旧,多了一分刻意的疏离。
纳兰惜诺身影微顿,沉默。寒风在郊野吹过,发出寂寥的闷响,许久,纳兰惜诺回头,脸上不似曾经的冷然,多了一份柔和。“我只是想跟你走。”
不是因为相欠,我只是想跟你走。
只此一句,便是万劫不复的沉沦,独孤寒双眸微颤,眸中对任何事情都不惊不喜的淡漠散去,像情窦初开的少年,只是一句,牵动万分心绪。
城楼之上,何先与周盖看着楼下的二人,凝视不语。
周盖的神色愈来愈严肃,他原本以为,纳兰惜诺心中是有所打算,可是从二人的眼神里,他看到的不是算计,不是深不可测,而是无从掩饰的情意。
尤其是独孤寒,向来冷傲凉薄,却每每在看到纳兰惜诺的那一刻,就像遇到火焰顺价按融化的冰块一样,一切的傲然与清冷都烟消云散。
而纳兰惜诺,他本以为,这世上再没什么人能敌得过南宫瑾在她心中的位置,她为南宫瑾所付出的,是旁人无法想象的。
可是,她对独孤寒,也有一种难以言喻的情不自禁。
“周将军!”何先突然开口唤了他一声。
周盖回头,何先脸上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俺不能在这陪你了,俺要去找霍之他们,必须让那个什么上官琴鸢赶紧医好王上,独孤寒这厮竟敢趁火打劫!!”
周盖无奈的摇摇头,“随你随你。”
何先点头,转身跑下了城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