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权少皇则浅浅噙着笑,不置可否。只有小十三一个人确实是欢天喜地的。
“多谢二爷爷——!”
童声,童味儿,小孩子么,大多都是没有心机的。即便权十三聪明过人,腹黑机灵,也没办法与权世衡这样的老狐狸去斗心眼儿。因此,他喜欢地接了过来,自动将他视做好人了,还发出了热情的邀请,“二爷爷,以后你要常常回国来玩儿,十三可以陪着你!”
“好,好!乖孩子……”
权少皇皱了皱眉,冷不丁地拎着十三的领子往回拽了过来,表情不悦地训斥。
“边儿上玩去。大人有事,小孩子别来掺合。”
“哦,知道了,父皇——!”
小十三吐了吐舌头,习惯了权少皇平时的严厉,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抱着玩具,愉快地朝占色挤了挤眼睛,就蹦蹦跳跳地离开了。接下来,权世衡又说了几句对小孩子不要那么要求严格的场面话,叔侄俩又寒暄了起来。
在外人看上去,这叔侄俩的感情肯定相当不错。可在这么一刻,占色心下却觉得,权少皇刚才弄走权十三,其实是不想让十三与权世衡过多的接触。
还有,好像权家人都认为小十三是权少皇捡来的孩子?!难道只有她自个眼神不对?
这么一想,占色心里越发的迷惑了。姓权的这个男人,身上有着太多的秘密,有太多复杂的过往了,还有太过深沉的心思了。哪怕从今天开始,她就是他的妻子了,还是有一种对他一无所知的感觉。
迷惘!惆怅!
心情浮躁了,她浑身的汗毛好像都不太通畅了。
好在她并不想太过容易被人牵着鼻子走的女人,不管他要做什么,不管他的目的是什么,她只要守着自己的心,便万事大吉。心不受伤害,那么人必定就是坚强的个体。
心思九转,她脸上却只带着笑。
微笑,一直微笑。
大约十来分钟后,被权四爷中途‘抛弃’的那只迎亲的婚车队伍,终于顺利到达了依兰庄园。单从外表上来看,没有人能看得出来他们在路上到底经历过些什么。因此,一个隆重的结婚典礼,就在一派其乐融融间,将看不见的那点小黑暗给按压了下去。
在占色稍做补妆和休息之后,婚礼就要开始了。
当然,今儿侄子结婚,婚礼的证婚人,正是权家辈份最高的二伯权世衡。
这场婚礼,不算全西方化,不算全中式化。像极了大多数中国人现在举行的婚礼一般,半中半西的就演变成了一种独特的婚礼文化来。只见在来宾们的注目礼中,漂亮的婚礼司仪,笑容满面地在主持台上,邀请了权世衡上台为二位新人证婚。
噼里啪啦——
不肖多说,掌声,鲜花,音乐,还有一个个摄像头,都是婚礼的主旋律。
权世衡依旧撑着那根金属拐杖,慢腾腾地走到了婚礼主持台上,清了清嗓子,脸上一直带着长辈对晚辈那种公式化的慈爱微笑。对着麦克风,他说了一大通感想和祝福,声音抑扬顿挫,声情并茂,不需要半点儿迟疑就便获得了一大!片掌声。
很明显,在来之前,他做好了腹稿。
一个擅长于伪装的人,当然不容易让人看出他的本质。更没有人能猜测得出来权氏叔侄之间的风起云涌。就在权世衡热情洋溢的证婚词之后,婚礼的大**总算到了。一个不知道打哪儿请来的神父上台了,按着婚礼流程走了一遍,一切就像是事先排演过的一般,中途没有出现任何的纰漏。
除了在说那一句千篇一律却被世人传唱的结婚誓言时,占色的心里略略有些涩味儿之外,其余的时间,她觉得整个人其实是麻木的。感觉就像一个牵线木偶,除了僵硬的微笑,不需要其它的动作。
“我愿意与他成为夫妇,从今天开始相互包容、相互扶持,无论是好是坏,无论富贵或贫穷,无论疾病或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一句誓言多少人都说过,可真正到死亡才能分开的夫妻,世间又有几对?
很少。有这样儿的,都成了经典,譬如梁山伯与祝英台。
她心里不免苦笑!
在祖父的指导下,交换了结婚戒指,她才发现自个儿真正发了。
在她的手指上,那颗婚戒不仅仅是传说中的‘鸽子蛋’那么简单。虽然她不懂钻石的价值,却也知道,一颗钻石的优劣,得从它的大小、纯净度、颜色等来区分。这颗心形的粉红色钻石,不仅个头大,颜色饱和度高,单从做工之精巧,切割之完美,就知道它绝非凡品。
一颗婚戒的价值,她几辈子都赚不回来。
得了,也算没亏!
她正在嘲笑着这么安慰自己,却听到耳边有人在大声儿的吹口哨,有些人还在吼嚷着闹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