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此等国色丽人,大伙儿该争相请她共舞,可偏偏这位卫主任清清淡淡,虽不言语,已拒人千里。
再加上,肉少狼多,谁也不敢放肆,一时间,这位卫主任倒真给闲着了。
可这会儿一曲舞罢,气氛陡然热烈了,有大着胆子的,想再寻卫主任的,却已芳踪杳杳。
那位李省长尤其着急,先前,许多丽人邀其共舞时,这位都端着没动,郑康瞧得清楚,李省长的眼睛可是一直黏在卫主任身上,哪里还容得下其他庸脂俗粉。
这会儿,倒也不是李省长发话要找卫主任,除非李省长失心疯了,才会说出这么离谱的话,不是上赶着让人传生活作风问题么。
而是他郑某人察言观色,妄揣上意,再加上几位投资商,已经悄悄向舞会组织方,打听几次那位长裙美人的下落,他这才颠颠儿跑下来,召唤卫美人,打算立这一功。
“可是李省长点名让卫主任上去的。”薛老三冷声问道。
夜色朦胧,灯光虽然明亮,可薛向侧着身子对着郑康,再加上,郑康和薛老三也不过偶有接触,这会儿,隔得又远,一时间,哪里认得出他来,当即接口道:“当然,李省长可是等得发了脾气。”
“那我就奇怪了,卫主任是组织部的干部,这次招商团的工作,也不过是负责接待,如今接待工作,已经圆满结束了。李省长还有什么理由,要对卫主任发脾气的,莫非李省长想找卫主任跳舞!”
“你是哪个?”
郑康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再不轻易接腔,快步走上前来,瞧清薛向的面容,大惊失色,“你怎么还在这儿?”
“是郑主任啊,谢谢你早上给我通知的集结时间啊。”薛老三看着他,皮笑肉不笑。
“我。我……嘿嘿。不客气,不客气。”
郑康初始还有些惶恐,可一想到红口白牙,又不是白纸黑字。姓薛的岂能赖得了自己。
“应该感谢嘛!”
薛老三依旧笑眯眯道。“怎么着。刚才我听郑主任说,李省长点名让卫主任去,还发了脾气。李省长叫卫主任去干什么,陪那些商人跳舞,还是陪他省长跳舞?”
“当然是陪客人跳舞?”
郑康鼻子已经开始冒汗。
“陪客人跳舞?什么客人,不过是一帮商人,让党的干部去陪商人跳舞,李省长真的会说这样的话,我打个电话去问问他李省长。”
时下,不过是改革肇始,商人的地位虽然慢慢抬头,可终究上不得台面,不说别的,如今的商人即便是要买辆私家车,这车牌还得找公家单位挂靠。
再一个,现在地方政绩,已经有了点儿一切向钱看的苗头,可高层的反对意见也从来不绝于耳,若卫兰只是普通公职人员也就罢了,可偏偏她是正处级省委组织部政研室主任,如此年纪,且还是女干部,算得上前程远大的高级干部了,谁敢让她去陪商人跳舞。
要是今日传出李星雨点名卫兰去陪商人跳舞,那明天,上面被憋得火气没处发的老爷子们,一准儿能将他李某人当成靶子轰烂了。
郑康当然识得薛向这话的厉害,若是薛向真给李星雨打了这电话,那他郑某人的马屁,就彻底拍到了马蹄子上,李省长定然活吃了他的心思都得有了。
“不是,不是,李省长没说陪客人跳舞,是,是……”
眨眼间,郑康额头已布满了汗粒,如此光线,自然瞧不分明,可那他剩下的半边头发,已经被浸得透湿,软趴趴贴在了头皮上,瞧着甚是难受。
“难道是陪李省长自己跳?”
说着,薛老三伸手已经按上了一边交通岗厅前的公用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