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记者却浑不知就因为她认出了那块江诗丹顿,吓得薛老三都不敢戴了,他倒不是怕被人认出来,曝光,而是怕自己俏媳妇见得久了,记住了这牌子,再搜索一圈,发现国内没卖的,届时,惹得醋海兴波,那可就是大麻烦了。
哐哐哐,
“萧记者呢?你们这是什么意思,有你们这么请客的么,真当老子们吃不起饭么……”
还未到包厢门边,便听见屋里的桌子拍得山响,一道粗豪的声音,在里面咆哮如雷。
前面急行的萧依依猛地加快速度,人未进门,便笑开了:“黄所,黄所,我这刚去了一会儿,您这是?咦,夏局长人呢。”
薛老三这时也跟着进来,瞧清了里面的阵仗,但见一方大圆桌边,围坐了七八个人,男男女女皆有,坐得泾渭分明,左半圈三个男的,一色的警服汉子,右半圈,则是三女一男,女的皆是如萧依依一般打扮,是职业套装,那男的则西装革履,五十来岁年纪,戴着副金丝眼镜,极具儒雅。
宽阔的圆桌上,排满了丰盛的菜肴,却是没怎么看出动过的痕迹,倒是地上,横七竖八,倒了不少酒瓶,证明这只是桌残席。
中间那位五短身材的警服汉子,歪斜了帽子,撤开着警服,露出毛绒绒的胸膛,一只脚踏在椅子上,满脸的戾气,丝毫看不出像人民卫士,倒是极类胡汉三。
萧依依进得门来,便赶紧奔到此人身前赔不是,显然他就是方才咆哮的黄所。
“萧记者,来这个局是你约的,你妹子的事儿,咱也不是没商量,先前你爽快,我们也干脆,眼见着事儿就要成了,你却溜了号,把咱哥们儿撂下了,我是无所谓,可夏局长生气了,这不,你去了半天不回来,他都急得寻你去了,这事儿,你自己看着办吧!”
说着,黄所嘴一撇,跟着头也昂上了天。
“黄所长,你先前也说了,小萧是爽快人,可她姑娘家家,都喝了斤多了,也实在是承受不住,出去方便方便,也是在所难免嘛,你就别见怪了,得,我老宋陪你走一个!”
说话的是那位形容儒雅的中年眼镜,话音方落,他便端着酒杯站起身了。
黄所瞥了他一眼,冷哼一声,连杯也懒得抬,那中年人脸色转青,铛的一下,将酒杯顿在桌上,一屁股在椅子上坐了。
他的确生气了,非常生气了,想他堂堂省报编辑部副主编辑,副处级干部,给姓黄的这区区副科级敬酒,竟还受了人冷脸子,传出去,那是天大的笑话。
的确,省报可是宣传部辖下的核心机关,省报负责人可是挂了省委宣传部副部长的衔,且省报总全省风宪,每一刊皆是省委领导必读的所在,如此紧要之地,可以说是位高权重了,往日里,别说区区一个派出所所长了,就是寻常县委书记,行署专员当面,也得给他宋编辑笑模样。
可偏偏眼下,省报的尖子记者萧依依的妹妹,因为跟人跳贴面舞,被黄所手下人拿住了,萧依依央求了宋编辑一伙儿,来作说客,赔席,想跟黄所等人吃顿饭,走走门子。
所以,他宋编辑再不快,也不能当面跟姓黄的顶起来,他是老好人,帮不了萧依依,也不愿把事儿弄得更坏。
说来,也是赶巧,要是往日里,姓黄的如此做派,宋编辑大笔一挥,没准儿就能让他官帽飞天,可如今严打风起,从中央到地方,宣传口是受了严令的,得统一口径,领会中央精神,打好舆论战,也正因此,宋编辑才奈何不得黄所。
“黄所,黄所,得,我陪您走一个,不,您一个,我俩,这总行了吧!”
见气氛冷场,紧挨着宋编辑坐的王记者,赶紧端了酒杯,跑了过来。
既然在酒场上疏通关系,萧依依请的自然皆是善饮的大美女,而为了凑齐这一桌子说客,她也几乎快花光了这些年积攒的情分,要不然,堂堂省报的美女记者们,谁不是眼高于顶,焉能跟区区一派出所所长陪酒,又陪笑。
瞥见王记者胸前的波涛汹涌,黄所神魂一荡,嘻嘻一笑,“这话儿怎么说的,我一大老爷们儿,怎么能占你这大美女的便宜,传出去,叫人笑话。”
王记者爽朗一笑,“还是黄所您够男人,我就说嘛,您哪好意思让我一区区小女子二对一。”
黄所边上的警服紧跟一句道,“呀哈,王大美女连黄哥够不够男人都试出来了,你们这交情不浅啊!”霎时,黄所三位迸出震屋的淫笑声,片刻,便将王记者脸臊得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