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又过去了半个多月,施庆恩那日装x,豪言一番,摔门而出。《》./《》./重《《》》如今看来,竟是装成了傻x。
原来,薛向那日以猪换粮的豪举,竟被成功换回猪肉的乡民,四里八乡地传了开去。这下,可是炸了窝,有这好事儿,谁也不甘人后。自此,每天必有大量板车大军驶进靠山屯。于是,一辆辆粮食运进,一扇扇猪肉运出。这一换,竟换得上百万斤杂粮,将仓库堆得齐了顶。本来,单靠五六十头成年野猪是换不了这么多粮食,再说,千多头崽猪,一时也不需要这么多粮食。
可人家乡亲们拉来了,就不管了,你要也得要,不要也得要。你说没肉了,换不了。人家在猪厂里转悠一圈,看看那千多头肚滚腰圆的半大的猪崽子,胸脯拍得山响,说是等出圈时,结账,噢不,结肉。一个个清空板车,自己写了个单据,拿住薛大厂长的拇指,就往上按手印,盖好手印后,撒丫子就跑,喊也喊不住。就这么着,薛向这儿成了临时粮站,几乎将五丰粮厂的杂粮收购给取代了。
薛向这边是痛快了,施庆恩却是彻底悲剧了。
原来,不知是谁,将那日施庆恩在班子会上的豪言壮语,散布至全厂。全厂职工都知道端午节要分肉了,一个个激动不已。后来,眼见得端午节一天天逼近,却没一点动静。众职工正等得心焦,哪知道又有消息传来,说分肉的事儿黄了,人家靠山屯压根儿就再没上过门,更别提服软,哪里还有猪肉分。
给人希望,再让人绝望,从来就是最招人恨的事儿。这事儿,恰恰就被这群众基础极差的施大厂长给干了。
这些日子,施庆恩实是度日如年。被众人逼得几欲上吊。红光猪厂不住地打电话催不说,惹得满厂怨气冲天。群情激奋,直把他给骂了个狗血淋头,只差没打上门去。
后来,施庆恩干脆就不去上班了。躲在家里想对策。他实在是拉不下面子去找薛向服软,思忖良久,得一奇计,决定发动绝招——向领导告状。
当时,施庆恩刚说找分管农业的副主任高明汇报说。有人捣乱,高主任就拍了胸脯说“万事有他,谁敢捣乱,就收拾谁”。高明对这个挺懂得孝敬的施大厂长还是很满意的,便决定帮一把。待听得是告靠山屯的某人。高明揉了揉耳朵,问了几遍,确认无误后。先前还风和日丽的老脸。立时乌云密布,冲着施庆恩就是一顿猛批,什么‘官僚思想严重’、‘脱离群众’、‘工作方式僵硬’之类的帽子,给灰头土脸的施庆恩发了一堆。最后。更是直接把施大厂长推搡出了办公室,边推嘴里还边嘀咕“马蜂窝”、“惹不起”、“赵主任”之类的词儿。
结果。始终没摸着头脑的施庆恩又急又气,一个没撑住,就躺进了医院。施庆恩躺下后,罗耀国接过了五丰粮厂的担子,主动去和薛向沟通。二人没谈几句,就找到了共同话题——耿福林,有了耿福林这座桥梁,那还有啥不好办?
薛向拍了胸脯保证,助五丰粮厂完成任务,并特批十头肥猪,出圈时,特供五丰粮厂。罗耀国则当场签了份协议,说以后希望养猪厂的杂粮,五丰粮厂包圆了,优先供应。有了这个合约,薛向最后的顾虑也打消了,便放开手脚,倒腾起了饲料厂。
有了朱万户这个养猪专家定下配方后,建厂、招人都不是难事儿,靠山屯有的是壮劳力。至于社办企业,不得占用超过该生产队百分之二壮劳力的规定,早被薛向一脚踢进了大西洋。全大队有一个算一个,除了要上学的,只要能动弹的,不是被塞进了养猪厂,就是被打发进了饲料厂去配饲料。
眼下,薛大官人囊中羞涩,压根儿没有余钱去置办配置饲料的机器,也就只有使用这最原始的人力了。
一切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农活被他甩手给了李拥军,插秧、放水顺利完结;饲料厂和养猪厂他制定好了规章,没人敢折腾,饲料呼呼地生产着,小猪哗哗地长着;蔡氏父子一起去了公社,屯子里就剩了个整天埋头研究马列、不管事儿的铁勇铁副队长,也没人跟他捣乱;县里的郭民家似乎忙着升迁,也没功夫来折腾他;至于蔡高智上回得罪了何进,正被这个二愣子局长变着法儿的找碴,自顾尚且不暇,更没时间来搭理他薛大官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