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天黑好办事,很多不为人知的事情总是隐藏在黑暗之中,悄悄的运转。
到半夜,赵开忽然是听到了从远处传来的呜呜之声,侧耳听去,似是有人在吹海螺,过了一阵,呜呜之声又响了起来,此起彼和,并非一人,吹螺之人相距甚远,显然是在招呼应答。
该是大鱼上钩了,只是不知道他们今晚打劫的是什么人。记得原著之中杨康就曾被他们归云庄的水贼抓过。反正闲着也是无事,赵开无所谓笑了笑,便是轻轻推开窗子,向外望去,只见庭院中许多人打着灯笼,还有好些人来来去去,不知忙些什么。
赵开抬起头来,只见屋顶上黑黝黝的有三四个人蹲在那里,灯笼移动时亮光一闪,这些人手中的兵刃射出光来。等了一阵,只见众人都向庄外走去,赵开绕到西窗边,见窗外无人,便轻轻跃出,屋顶之人丝毫未曾察觉。
赵开思虑了片刻,心中想到这庄中道路东转西绕,曲曲折折,尤奇的是转弯处的栏干亭榭全然一模一样,要是没人带领,哪里还分辨得出东西南北。不过任何奇门遁术都只能够束缚局中之人罢了。
走到一个无人的角落,赵开脚尖虚点,整个人便是凌空飞了起来,掠至屋顶,飞快朝庄外掠去。
赵开很快便是来到了庄后的一处小丘,向东望去,只见一行人高举灯笼火把,走向湖边。赵开展开轻功轻松的吊在那人身后。奔到临近,伏在一块岩石之后,只见湖滨泊着一排渔船,人众络绎上船,上船后便即熄去灯火。赵开待最后一批人上了船,岸上全黑。才悄悄跃出,落在一艘最大的篷船后梢,于拔篙开船声中跃上篷顶。在竹篷隙孔中向下望去,舱内一人居中而坐。赫然便是少庄主陆冠英。
众船摇出里许,湖中海螺之声又呜呜传来,大篷船上一人走到船首,也吹起海螺。再摇出数里,只见湖面上一排排的全是小船,放眼望去,舟似蚁聚。不计其数,犹如一张大绿纸上溅满墨点一般。大篷船首那人海螺长吹三声,大船抛下了锚泊在湖心,十余艘小船飞也似的从四方过来。赵开心中知晓怕是接下来将会有一场厮杀。低头瞧那陆冠英却是神定气闲,一点也没有临敌应战的模样。看来他做这种事情也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也就是我们口中所说的惯犯了。
过不多时,各船靠近。每艘船上有人先后过来,或一二人、或三四人不等。各人进入大船船舱。都向陆冠英行礼后坐下,对他执礼甚恭,座位次序似早已排定,有的先到反坐在后,有的后至却坐在上首。看到这。赵开点了点头,按序排位,这却是绿林的规矩。
只一盏茶功夫,诸人坐定。这些人神情粗豪,举止剽悍,虽作渔人打扮,但看来个个身负武功,决非寻常以打鱼为生的渔夫。白天拿起钓竿是渔夫,晚上拿起砍刀便是化身水匪。
这时见陆冠英举手说道:“张大哥,你探听得怎样了?”
座中一个瘦小的汉子站起身来,说道:“回禀少庄主,金国钦使预定今晚连夜过湖,段指挥使再过一个多时辰就到。这次他以迎接金国钦使为名,一路搜刮,是以来得迟了。”
陆冠英道:“他搜刮到了多少?又是带了多少兵马?”
那汉子回道:“每一州县都有报效,他麾下兵卒还在乡间劫掠,我见他落船时众亲随抬着二十多箱财物,看来都很沉重。据探子来报,马军二千,但过湖的都是步军,因船只不够,落船的约莫是一千名左右。”
陆冠英点了点头,目光炯炯,环顾众人说道:“各位哥哥,大家说怎样?”
诸人齐声回应道:“愿听少庄主号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