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开始还仅限于正宗的纸上谈兵,耐心细致的修改着纸面上的方案。她们不求方便省事,决不肯糊弄了事。她们不仅仅要废物改造,更加改造出品味和档次,不是小孩子过家家,弄出来好玩,结果费劲巴拉的弄出来,却穿不出去,只能窝在家里当工作服穿。那她们还费这劲干嘛?她们要改造就改造得可以堂堂正正的穿出去,让废物焕发出新的生命来,能正经当件好衣服穿才是她们最终的目的。
这个目的对两个在设计方面完全是门外汉的人来说,并不容易,也是个不小的难题,但李彩凤和王大娘却并不在意,难题就难题呗,反正她们闲着也没事,难点更好,慢慢琢磨着,还有点事可干。
渐渐的,当最初的纸上谈兵进展到一定阶段之后,仅仅在纸面上的设计已经不能满足她们的需要,她们开始需要动手证实自己设计的可行性。
因为要针对家里的旧衣服进行改造,所以,她们的设计是非常有针对性和专一性的,研究的对象也落实在某一件衣服之上,有具体而特定的指向,只适用于独特性,而无普通性。
因此,让安然来说,在某种程度上来说,难度其实更大。
就是写文一样,无命令的文章可以天马行空,可以任何的表现自己想写的主题,想表达的情感,想运用的表达方式,非常自由随意,没有限制。但是如果文章有了命题,首先主题就是死的了,不能写得跑题,所表达的情感必须要围绕着主题打转,同时因为主题和所要表达的情感都已经限定,那么在表达方式的选择上,也必然要考虑到采用何处方式,更能有效妥当的表现出所要表达的主题和情感。
总而言之,限制的主题就是给你制造了一个牢固的框子,你可以在这个框子里面纵横驰骋,却不能越线发挥。
因为有难度,因为要求高,也因为李彩凤和王大娘都不是什么专业人士,所以在实际上尝试和操作上也遇到了很多的难题,确切的说是毁了不少家里压箱底的旧衣服。好在两人都是节省惯了的,而且对自己的水平也有很清醒的认识,所以,这两人都是先挑着家里的可以扯了当抹布的旧衣服下手,做坏也没事,直接扯了当抹布抹灰擦地就是了,就当玩呗,反正又不花钱。
安然见俩人玩得来劲,也是想方设法的给予自己力所能及的支持,没事的时候,帮她们画个小人儿——好吧,也得亏是这两人不嫌弃她那一手画技。周末的时候,帮着剪裁一下,出点参考意见,跟着掺和一下。但安然觉得以她自己本身的那点可怜巴巴的水平,想在对两人在这方面给予更多的支持几乎是不太可能的,她本就是连一瓶子不满半瓶晃的水平都没有,因为重生以来,没少给自己和家人朋友们做衣服,又有日后的记忆和当年在网络上当网虫,意yin过大量图片的缘故,与李彩凤和王大娘相比,勉勉强强能够得上一个瓶底的水平。
所以,她开始有意识的在闲暇时,在图书馆,网络,江杰云他们名下的龙门书店里为李彩凤和王大娘收集相关的资料。锦岭这种小城市,没有设计方面的学习班,只有入门级的裁剪班,所以,想在这方面进行了解和学习,能求助的也就只有书面资料,至于能从中学习到多少,则完全靠自己的悟性了。
不过,这对李彩凤和王大娘就从来不是问题,反正她们觉得自己这把年纪也没想着当什么服装设计师,说白了也就是拿着自家的旧衣服,旧料子玩,能玩出点什么来,当然就最后,啥也玩不出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她们有大把的时间需要打发,凑在一起,讨论点感兴趣的话题,找点事做,如此而已。
别看这俩人说得似乎挺潇洒,一副不需要认真的派头,但实际收到安然给她们搜集到的资料,却是非常在意的。自打把自己收集的资料交给两人开始,安然就常能看到自家老妈在零碎的闲暇时光里,对着资料看得非常认真。并不是一般的认真,也不知道是安然受了李彩凤这个当妈的遗传,还是李彩凤这个当妈的受了女儿安然这个笔记控的传染,一边看书看资料,一边还弄了个本子,拿着笔,在上面写写画画,作起了笔记。为了能记好笔记,还特意跟富有这方面经验的女儿安然好好学习了一些记笔记,归纳笔记的窍门。
不仅李彩凤渐渐的有了要成笔记控的趋势,有会计职业病,好较真的王大娘也有这毛病,用她的话说是,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不像小年轻的时候了,看什么都能记在脑子里,现在看点什么转头就记不全了,必须得记下来,时常复习着。再说了,做为一名老会计,王大娘最信奉的一句话就是“好记性,不如烂笔头”,记到纸面上的东西,才是最安全保险,不被遗忘的。
用安国庆和王大爷的说法是,这两人现在一天一天的拿着笔,对着资料,又是讨论开会,又摘录笔记的,知道的是为了改两件旧衣裳,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俩要研究什么七五计划,什么科技难题呢。
不过,安国庆和王大爷还是挺支持自家老婆大人的这项爱好的。
安国庆的理由挺简单,难得老婆有个爱好,看着她一天一天的,越来越精神——那种不同于在单位,也不同于彩票站挣钱,女儿考上好学校的那种高兴劲,别说是毁两件旧衣服,就是真花些钱,也觉得值得。
与安国庆这种体贴又暖人心的话相比,王大爷的话更就更诙谐玩笑一些,在家里安安静静的鼓捣旧衣服,比跟那些老头老太太跳什么交谊舞强多了,万一让哪个老头把自家老伴给拐跑了可怎么整?</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