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一直吃到了十点来钟,才吃得差不多少,每人吃了一点主食,除了公鸡兄比较怪癖,非要在这种大热天里吃热汤面,吃得满身大汗还要叫一声好爽之外,别人都是吃的拌面。
除剩点留着慢慢啃的鸡爪子鸡脑袋和一点鸡汤,十盆菜,基本造了个干净,就这样,安然询问几人都能吃多少面条的时候,这老几位还争先恐后的嚷嚷着,要大碗的!
安然翻了个白眼,拖着长腔应了一声,心想,以这老几位的饭量,也就只能当奸商或是混黑道的,否则一般的行业真养活不起他们自己的胃口,忒大!
早就备好的新鲜切面,有宽有细,按着各人的口味选择。一只大锅,滚沸的水,下进去,煮到恰到好处的时候捞出来过两遍凉水,凉得透透的,分碗装好,调上麻酱,酱油,醋,码上鸡丝,黄瓜丝,香菜末的面码,再撒上蒜末,油炸辣椒,炒芝麻,花香碎。经过了之前的一顿略显油腻的全鸡宴之后,再来上这么一碗清淡爽口的鸡丝凉面显得格外的解腻好吃。
姜成卓的鸡汤面虽说热烫一点,但也一样以清淡为主,鸡汤里全部撇去浮油,清水下面,捞起后浇上清亮亮的热鸡汤,撒上鸡丝,蘑菇丁,香菜末,榨菜丁,可以根据口味选择是否加入胡椒粉和油炸辣椒。
唏里呼噜的一碗面条吃完,几人一起动手把碗盘收拾干净,再坐到桌边时,安然一人发了一碗冰镇西瓜瓢,差别只在于,那四位爷个顶个的大海碗,安然没那么大的肚量。
一口气干掉一大海碗的冰镇西瓜,苏朗南才一抹嘴巴,放下大碗,叫了一声,“真他妈的爽!”一头倒在一旁的竹摇椅,闭上眼睛,吱吱嘎嘎的摇了两摇,片刻才睁开眼,眼里没有半丝醉意,映着不远处的在夜风中摇曳的灯光明亮异常,“谢谢老妹了,好久没吃得这么痛快了。”
这话倒真不是客气话。要说苏朗南混到今时今日,也在锦岭城里的黑道上日渐混出了点小名堂,吃过喝过的好东西自然是越来越多,安然的这点小手艺说起来真是只不过比一般的家常好上一些而已。可难得就难得在这份家常的放松和自在,和几个好友大吃大喝的胡闹着,就着可心和口的下酒菜,灌着大碗冰镇啤酒,最后再来上一大碗凉面和冰镇西瓜,往摇椅这么一躺一晃,不用时时刻刻的防备着勾心斗脚,也暂时不用去想那些林林总总的官司,这样的时光对此时正混得风生水起却也危机四伏的他来说,尤其的难得和可贵。
这一场全鸡宴虽然没费多少事,却也称得上一个宾主尽欢,因着苏朗南的关系,安然也陪着喝了些酒,不过,她的酒量不行,吃了一点西瓜之后,酒劲就慢慢的反了上来,倒在一旁的躺椅里半闭着眼睛听他们吹牛侃大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等她再度醒过来的时候,别说苏朗南早已不见了踪影,就连那两张折叠桌和椅子也都被收拾干净,取而代之的是三张支开的躺椅,江杰云三个正躺在上面,一人的肚皮上搭着一条薄被呼呼大睡,酣声起伏一片,两声蛐蛐不知藏在哪处砖缝里,一声声清亮的起劲的鸣唱着,夜风清凉的吹动着四下的草木,一阵阵温柔的沙沙声不绝于耳,屋檐下只剩下一盏灯笼还未熄灭,飘飘摇摇间散发着柔和的光亮。
安然看了看表,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了,吓了一跳,她没想到自己这一觉居然睡了这么久,赶紧蹲到江杰云的躺椅边,轻轻用手推了推他的手臂叫醒他。
“啊,我做了美梦,梦到安小然了,来,安小然,让我亲一个。”某流氓一睁眼睛就是一副油腔滑调,眼神还透着睡意未醒的朦胧,嘴上的便宜却是毫不放松。
安然不搭理他,直接说自己的最关心的,“你给家里打电话了没?跟我妈怎么说的?苏大哥什么时候走的?你怎么不叫醒我?你们是不是也喝多了?难受不难受,要不要我做点醒酒汤喝?咱们接下来怎么安排?”
“……”江杰云叹了口气,“停,安小然,我醒了,真的醒了。”
这丫头一口气拿这么老些问题往他脑袋上砸分明就是对他调戏的赤果果报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