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掉那些不必要的,将剩下的必要的精华部分整理得更加的凝练有力,积蓄更深厚的力量,向着更大,也更长远的目标,蓄势待发。
东北地区,四季分明,最难熬的不过两个季节,严冬和酷暑,冬天冷得厉害就不用说了,全国有名。夏季虽比不上南方的高温,却因着雨水相对稀少,被火辣辣的太阳一照,端得是干燥炙热。
从上午十点来钟一直到下午的四点多,一轮火日当空,马路上的空气蒸腾晃动,有如煎锅,浇上点油,直接可以料理出色泽金黄的太阳蛋。<.更新换代,放到早年间夏季的柏油马路,一到中午时分就沾乎乎的呈半融状态,人走在上面直沾鞋底,鼻端都是刺鼻的沥青味。
在这样的天气里,江杰云和姜成卓、赵真旭早出晚归地四处奔忙着,他们的年龄不到,依旧开不上车子,又因着花钱的地方太多,每一分钱都要花在刀刃上,日子过得精打细算,不太紧急也用不着装典门面的事,便依旧骑着自行车到处疯跑。
在这种疯忙的日子里,再天生丽质的小白脸也都被头顶的烈日无情的刷黑刷黑再刷黑。别说是江杰云他们三个,就连一到假期,便开始进入公司全职打工的楚飞飞也被他们一并打包,脚步不停一路带着狂奔,楚姑娘那一张精致的小脸蛋也因此不复了往日的白皙水嫩。
他们本人倒是毫不在意,所有的心思都沉浸在激情洋溢的工作之中,哪里有心思考虑这些在他们看来完全是鸡毛蒜毛的细枝末节。
他们不在意,可有的人却看得着急,苦恼,看不下去。
这人自然是臭美份子安然,这个心疼叹息劲儿啊,别误会,她还真不心疼这几块料,人家老几位乐呵着呢,或是为着事业而奋斗,或是为着理想而打拼,根据用不着她闲吃萝卜,淡操心。
她是心疼他们那几身皮,青春年少,正是娇嫩的时候,等到年华老去,再想着保养早已错过了最佳的时机,再也来不及了,后悔药都没地儿吃去。
当然,以这几位爷和姑娘的性格,大概也不见得会后悔就是了。
反正做为一个带着心结的重生臭美人士,安然面对此种情况是无法做到视若无睹,淡然自若的,一有机会就拧紧了眉,死押着几个人往脸上糊防晒霜,省得他们马虎大意的晒伤。
尤其是楚飞飞楚姑娘,她不爱惜自己的花容月貌,安然可舍不得她的脸蛋受到丁点的损伤,稍见她空隙的工夫,便趁机按住她,往她的脸上刷各种自制的面膜,跟个职业刮大白的瓦匠似的。弄到后来,楚姑娘一见她就想学习驼鸟或是野鸡,一脑袋把自己埋进沙堆或是雪堆里,只把屁股露给安瓦匠,免得这个丫头又折腾她的那张脸皮——她总不能把该抹到脸蛋儿上的东西抹到屁股蛋儿上吧?
楚飞飞这无可奈何的抗议与自嘲把周芳华和郑晓听得狂笑,一个乐得捶床,一个笑得跺脚,直嚷嚷安瓦匠,你行,你真行,看把咱们楚姑娘给逼成啥样了都,这种话都冒出来了,哈哈。
不过,这事却由不得快被逼成驼鸟的楚姑娘,陷入臭美状态的安瓦匠可不像平时那么的好说话,十分不好糊弄,再说,她还有俩唯恐天下不乱,特别乐于助纣为虐的帮手呢?
周芳华那个小疯丫头就不用说了,最主要的是刑警世家出身,练得一手好功夫的郑晓郑女侠,逮身材娇小又四体不勤的楚姑娘就跟玩儿似的,那叫一个手到擒来,任楚小驼鸟怎么扑腾翅膀就是不撒手,把小书呆吴泽荣看得都替楚飞飞悄悄裂嘴。
炎热的天气,把长时间行走在室外的人们都变成了烤串,全方位的烘烤让身体中的水份和盐份都流失得厉害,再加上大量的工作和忙碌,哪怕吃再多的肉,也补充不上身体的消耗,几个人眼见着嗖嗖的往下掉膘。
安大厨看着心疼,这几只吃货再不着调,好歹也是她辛辛苦苦养肥的不是?
长长的假日,她便利用各种空隙用心的钻研起手边这些年收集起来食谱,照着书上的方子,结合着本地的特点和自己几年来掌勺所累积起来的经验,换着花样儿的给他们煲起汤汤水水来,精心的饲养着自家的三只吃货。
经常是回到家里……或者说是回到安家的时候,江杰云都是在厨房里找到安然,她就坐在厨房临窗的有时兼做料理台的小餐桌前,半垂着头,或是翻看一本书,或是在厚厚的本子上写着什么,空气里弥散着食物馥郁迷人的香气。
夏天天气热,安然便用他送的银质发卡将头发全部高高的梳起,松松的挽在脑后,光洁白皙的脖颈弯出一段优美恬适的弧度,清亮明媚的光线里,微垂的弯翘睫毛在脸颊上筛落两片浅浅的阴影,细小的浮尘在她周围中轻盈浮动,有如电影里定格的镜头,衬着她周身清清淡淡,简简单单的装束,整个人看起来有一种格外柔和安静的味道。
不期然的,徐志摩的那句诗便常常浮现在江杰云的心头,“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以前偶然看到这句诗的时候,他还觉得这诗写得真他、妈、的装b矫情,可是此时却又觉得是这样的贴切妥当,虽然安然这垂头的动作似乎与温柔无关,更谈不上什么娇羞,可他就是无端地觉得这个普普通通的动作由她平平常常做出来这样的好看,这样的让人怜爱,想把她揣在怀里,放在胸口宝贝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