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这一撞,撞得结实,都能听到头骨与嘴唇、牙齿的磕碰在一起的撞击声,好悬没把江杰云的大门牙给磕掉了,疼得他不由得捂住嘴闷哼了一声。
安然头顶被他撞得也有点发疼,但更担江杰云,刚才那一声撞击声听得她的牙都跟着泛酸,赶紧仰了头,抬手去摸他的嘴,“怎么样,怎么样,撞得厉害吗?没撞出毛病吧?”
她正问着,身后已经响起推动铁门的声音,江杰云这会儿也顾不上疼了,一把将她落在他嘴唇上的手抓了下去,背在身后,两人齐齐转身面向大门的方向。
时间卡得恰恰好,他们这边刚转身站好,李彩凤已经推了门走了进来。
安然紧张的僵着脸皮,干笑着问,“妈,你怎么上来了?”
李彩凤没吱声,只用那充满怀疑和审视的目光在他们俩人脸上来回扫着。
她不看还好,一望过来,本来就心虚得心跳狂飙的安然简直快不会呼吸了。
“你还问我怎么上来了?我还要问问你们俩呢?刚才就搁楼下听着你们俩在楼上这通鬼哭狼嚎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家发生杀人案了呢?我不上来看看行吗?”李彩凤目光依旧毫不放松的在两人的脸上打着圈子,“你们这俩孩子到底又瞎折腾什么呢,我说?”
面对李彩凤这明显有所怀疑的打量,安然这废材显然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货,关键时刻,还得是满身机灵,一肚子谎话的江大影帝撑场面,只见这位从容不迫地披起他那身洁白的小羊羔皮,露出个有些调皮,有些无赖,又稍带了点乖巧羞涩的笑容来,“嘿嘿,对不起啊,婶儿,吓着您了,我跟安小然闹着玩呢。”
这话说得,跟没说一样。
李彩凤看看女儿那副明显心虚的模样,再瞅瞅江杰云那张轻松无事的笑脸,虽然知道这俩小兔崽子肯定在捣什么鬼,但却也没想得太多,只是怀疑女儿是不是又占了江杰云什么便宜,否则怎么会是一脸的心虚样儿。
如果安然这会儿能听到她的娘亲大人李彩凤女士的心理活动只怕真得冤出六月飞雪来,亲娘诶,您可真会琢磨,什么叫我占了江小云的便宜?明明是他占你女儿我的便宜好不好?
不会读心术的安小然此时自然无从抗议得起。而李彩凤打量了一溜十三招儿也没看出什么来,只是无奈地瞪了他们一眼,“你们这俩个小坏蛋,就能作妖!老实点啊,不许再淘气了!”
江杰云和安然立刻忙不迭地端出两张严肃脸,乖乖点头,异口同声地朝她喊,“遵命!李彩凤女士。”
这下彻底把李彩凤给逗乐了,轻叱道,“你们两个破孩子,就知道耍贫!”转身又下楼去了。
两人一直听着李彩凤的脚步声在楼梯上渐渐远去,直至楼下那道小铁门被拉开又关上的声音遥遥传来,才不约而同地抬起手在头上抹了一把冷汗,慢慢吐出一口长气,呼的一下软下身体,放松的靠在彼此的身上,而他们两人在身后交握的手,已经满满的都是湿漉漉的汗水。
“吓死我了!”江大影帝毫不客气地把羊羔皮就地一扒,轻声嘀咕着。
安然倒是还记得挂着他那被磕疼的嘴和牙,转了头去看他,“诶,你的嘴还疼吗?”
她不问还好,她这一问,江杰云立刻大大地“哎哟”了一声,紧揪着眉头,低头捂了自己的嘴,一脸的痛苦无比,声音模糊的道,“完了,完了,安小然,这下咱俩没法白头到老一起掉牙了,我先掉了,成没牙佬了。”
安然一看他这副德性就知道这个混球在夸大其词,但还是忍不住有点担心,伸了手去扒他捂着嘴的爪子,嘴里却打击地哼道,“唉呀,没牙佬好啊,这下你可不用吃肉了,以后专门给你做稀粥喝,又省钱,多省事,来,手拿开,让我看看。”
江杰云却顺势握住了她的手,然后把牙一龇,为了证明没事还将上下齿轻轻的扣了扣,“没事,逗你玩呢,我的牙口好着呢。”该只肉食动物认认真真地的郑重声明,“安小然,我不要喝粥,我要吃肉!”
“知道啦,江大吃货。”安然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拖了长声应着。
显摆过了自己依旧“顽固”如初的牙齿,江杰云收敛起脸上玩笑的表情,转而正经起来,“安小然,我们谈谈。”
安然也正有此意,痛快的点头。
只不过,这一回两人经过了之前的教训,死不敢再在客厅里谈话,就怕到时他们再情不自禁的来个拥抱啥的,让说不定什么时候上楼的安国庆和李彩凤给撞个正着。
仅这一次就已经差点没把他们吓了个魂飞魄散,再来一次非得心脏罢工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