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瞬间,江杰云的脸庞红得非常的彻底,完满,而有迅速发展,逐渐蔓延的趋势,从脸部向双耳扩散,然后是脖子。
如果此情此景被电话对面的某人看到,只怕非要大惊小怪上一番不可,接下来,搞不好还要神经兮兮的叮嘱上一句,别动,别动,请千万保持好这个温度,这个颜色,然后转身一路小跑着去取她的相机,拍上一张极具历史价值的照片以作留念。
按安然的逻辑也很好理想,江杰云居然还会脸红,奇迹么!不拍下来,简直对不起自己。
别不要说别人,就是江杰云自己,对此时脸上的温度也是感到几分讶异的,对他来说,闹出这种笑话没什么大了。
不过略略尴尬一下而已。
谁也不是妖怪,什么事刚开始总是不熟练的,不熟练就有可以犯错误,闹笑话,有什么呀?
脸红这种生理反应在他这张打小修炼的脸皮上有多久不增发生,他自己都记不清了。我,江杰云,居然会因为这种事感到脸红!
也不知怎么了,当这一念头闪过脑际的同时,他脸上的温度竟又飞快的飙升了几度,离滚烫还有一段距离,但却真的称得上热烫。
不过,江杰云毕竟是江杰云,用安然的话说就是,这位的脸皮厚度和演技水平都是打小练起来的“童子功”,绝对称得上一句久经考验。
脸上发着烧,心中对自己脸皮的颜色和温度失去控制这一事实感到十分的尴尬,几乎带出了几丝悲愤,涌起的一阵又一阵的波lang,拍打着心房,操,这算是回事,老子这到底是他妈的怎么了?!可张开嘴,声音语调却听来四平八稳,从容自若,像是无风的水面,平滑如镜,涟漪不生。
他轻描淡写的反驳,切,大惊小怪,安小然,你神经过敏了啊,谁还不兴发发劳骚啦,你现在的角度就是本人的垃圾桶,请淡定稳重的扮演好这一角色,不要惊惊诈诈的。不过,安然的疑虑可不是那么好说服的,于是,接下来,江杰云不由得花了很大的力气为他的笨拙善后,放下电话时感叹,谁说一个谎言要用更多的谎言来弥补,有时说真话也一样。
要真让安然说,江杰云这人虽然不是妖怪,但也快要成精了,虽然第一次让人坦露自己的想法时闹了个小小的笑话,便进步迅速,不过两次之后,他便已经迅速的掌握了其中的技巧,他会在对话中,很流畅的表述自己这一天的心情,好的,不好的,开心的,气愤的,盐撒入水中一般自然而然的融解在对话里,不再像头一次水是水,油是油,分明突兀得吓人一跳。
除了第一次,他的改变让安然感到意外,甚至还受了一点惊吓,之后,便在不知不觉地接受习惯了这种交流模式。
江杰云对此感到开心。
很好,除了头一次发生了踩脚的小悲剧,现在我们已经越跳越顺畅了。
但他并不感到满足,还不够。
他对自己说。
什么样算够呢?
他也没个答案。
所以,也只能骑驴看账本,走着瞧了。
反正,他一向不缺耐心、谨慎,以及对目标的直觉。
某只肉食动物慢慢的压下身来,潜伏在草丛之中,眯起眼,目视前方,一个不知名的目标,小心沉缓地移动着身躯,一点点的向着自己的猎物接近着,虽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将要接近的是什么,可野兽的直觉告诉他,那对他很重要,会知道的,他觉得自己已经就要接近答案了,这个认识让他紧张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