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之前苏大哥让你转告给我的那些话,他还说了什么别的没有?”
江杰云思索了一下目前的状态,决定走曲线救国的路子,先找出一件正经事来问,让某个脸皮薄,胆子小的流氓份子将注意力从之前的调戏事件上转移开来,再徐徐图之。
事实证明,江大少爷还是很了解安然这个有胆逗人没胆善后的流氓份子的,听到他询问苏朗南的事,便将心思从自己刚才干的那点**事上拔出来,转而认真对待起江杰云的问题,想了一下,为了不遗漏任何有价值的线索,或者说,她也不知道哪些东西对江杰云有用,哪些没有,于是索性从苏朗南敲门的那一刻开始讲起,不放过任何一处细节,包括苏老大当时饿得肚子长鸣的窘况也给细致入微的描述了一遍。
安然没事就埋汰江杰云这个奸商是个满嘴跑火车的大忽悠,特能白话,屁大点儿的事,就能让他给渲染得神神叨叨,引人入胜。
其实作为一个伪文学少女,她本人在这一点上也是越来越进步明显,小小的一件事,让她讲得趣致盎然,峰回路转。只不过她的这个特点只在熟人面前表现得比较明显,尤其是江杰云又特别捧场,他笑得越开朗,她便也在无形中得到了更多的鼓励,讲得越发有趣卖力。
她喜欢听他的笑声。
不过前提是,不是笑她的!
讲过了苏老大的饥饿,接下来自然就要讲安大厨的投喂。
对于投喂的内容,也不知道是有意“残忍”,还是出于厨师对食物的热爱,安然将一餐红烧排骨面和几样小菜描述得十分鲜活到位。
“诶,我发现,这位苏大哥好象也满能吃的,不愧是你的朋友哈,称得上意气相投。”
安然讲完了黑精英的用餐过程后,这样总结道。
之前还反应热情的江杰云却突然没了动静,安然皱皱眉,“你怎么不吱声了?”他的沉默给了她脑补的空间,于是不由得又想得复杂,当前复杂的形势弄她有点草木皆兵的神经质,“是有什么不对吗?”
“我嫉妒了。”江杰云没有立刻回答,半晌才慢吞吞的应道,“我也想吃红烧排骨面,黄瓜丝凉拌猪耳朵,呛拌土豆丝,蒜茸海带丝,还有自家新卤的猪头肉,必须配蒜泥酱汁的!”
安然先是被他说得笑了起来,笑着笑着心里又有点发酸,虽然知道他只是在开玩笑,但由于这厮的语气拿捏得十分到位,酸溜溜,闷声闷气,还可怜巴巴的,其乖巧无辜的劲头堪比三五岁的小朋友,张着泪汪汪的大眼睛,啃着手指头,用极其渴望糖果的眼神望着你,无耻的索取怜惜和同情,你明知道他是在玩笑耍赖,却还是忍不住心头发软难过。
“乖,江小羊,等你回来了,姐姐天天做给你吃,不哭不哭啊~”安然真拿出哄三五岁小朋友的语气来对付某吃货,借以遮掩自己禁不住调戏的无奈。
江杰云觉得自己更无奈,他说他嫉妒苏朗南并不是开玩笑,而是真的嫉妒。
安然总是拿大型的危险肉食动物来形容他们三个。这会儿他还真有点这方面的感觉,类似于大型野生肉食动物被同类侵犯领地的不适感,微妙而莫名,在安然讲述邀请苏朗南用餐的前后情形时突然袭来,不很强烈,但确实存在,不是错觉。
对生出这种感觉,他感到有些难堪,有些费解,就像他之前在心里渴望安然集中在他们兄弟三人身上的目光能只关注他一个人一样。
苏朗南是相处多年的好友,姜成卓和赵真旭更不用说。他怎么能因为苏大哥只在他们家……不,不对,是只在安家吃了一碗面条心里就感觉不舒服呢?
他都成什么人了?
就是他们家那只铁公鸡死要钱也干不出这种丢人现眼的事来。
江杰云有点纠结。
不过,经过之前对姜成卓和赵真旭的那点不自在,他现在对于这种感觉已经多少习惯了一点,感觉袭来时,面色不改色地在心底里挖个坑,丢进去,埋好,再踩两脚,四处望望,行,挺隐密。
他之所以拿开玩笑的口吻来表达也正是因为这点自己都不太好意思正视的自私。同时,又出于他自己也解释不了的心理,控制不住心底里莫名的冲动,怎么都忍不住地要说给她听。
可听到安然真的“默契十足”给予玩笑般的回应配合时,他又感到万分郁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