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安然觉得身边的座位是这样空荡荡的宽敞。
虽然平时江杰云也总是不在的时候多,但那种感觉只是空间上的阔绰,而这一回则是心理上的,身边少了一个人,不只座位,仿佛连整座教室都因此而显得无限空阔寂寞了起来。
从她重生开始,从他们成为同桌开始,两人还从未像这样天遥地远的分开过。他仿佛一直就坐在她的身侧,虽然那厮总是逃课,总是缺席,可是在心理上,却依旧是觉得他就坐在她的身旁,带着暖暖的体温,呼吸可闻,只要略微转转头就可以看到他眉眼清俊,薄唇微扬的样子,笑得斯斯文文又坏水暗涌,然而眼底的温情又别有一种暖人心腑的味道。
安大厨望着身畔空空的椅子怔怔出神,心情怅怅的慨叹,唉,自己一口一口喂养大的孩子总是最有感情的,他刚走,她就已经开始想念他了。
心情低落,上课时还好,毕竟要专心的听讲,注意力必须集中,顾不上想那么许多,下课后,发蔫的状态却愈加的明显,倒是歪打正着的非常契合她这会儿的“病号”身份,再次收到了关爱无数。
一听说安然生病,脑子里仿佛安装了雷达的楚飞飞一下课便跑过来看她。本来是应该扯了好友吴泽荣一起来的,但由于对男生来说,安然的这个“病因”实在有些难以启齿,所以,楚飞飞也只好把同桌撇在了一旁,独自前来。
不过,楚姑娘脸上的表情不同于班里女同学们一边倒的同情怜惜,而是在担忧中又带了些迟疑——安小然同学的这个囧里囧气的理由实在不能怨她想太多。
而事实证明,聪慧灵巧的楚飞飞同学想的一点都不多。
“……安然同学,作为一个文学青年,你在编造谎言的时候能不能有点相象力和创造力?”楚飞飞哭笑不得,甚感无力的吐糟。
安然比她更无力,肿着一张脸,怀里抱着一只大茶杯,软绵绵的靠在她的身上,作挥汗如雨状,气息奄奄的叹息,“得了吧,还想像力、创造力呢,当时把我憋的,大脑都快自燃了!你别看我这段子老,好用就得呗。再说了,我要是另外换个创意十足的理由,你听着不担心啊?”
“确实,放羊的小孩儿最体贴了。”
想在楚姑娘的嘴上占着便宜是件难度系数较高的事,短短的一句话便把安小牧童心里那份深深的羞渐又重重的勾了起来,立时委了。
楚飞飞则伸手捏着歪在自己肩头上的安然的脸,细细端详了两眼,又推了推自己寒光闪闪的大眼镜,“说说吧,怎么回事?”
江杰云觉得面对着两位长辈和好友们把过去的**往事再重新说上一遍十分的别扭,同时安然也不忍心让他一再重复那些难堪伤心的过往。作为江杰云的指定官方发言人,安然便自告奋勇的负担起为他向亲友们解释说明的重要任务。
现在既然要解释,哪怕只是暂行简版的,自然也是人员越齐全越好,于是第二堂课下课,安然便找了楚飞飞,又叫了吴泽荣,简单的对两人转达通告了一下,江大财主今天一早进京城寻找转机的消息。
至于更加详尽的内容,比如三兄弟那狗血异常的身世,以及这次事件幕后黑手的具体身份等等,则留到周末聚会的时候再细致解说。
吴泽荣与楚飞飞听到这个消息后的反应跟安国庆和李彩凤差不多,第一感觉都是颇为意外。
“这事……是不是跟江杰云他们几个的家世有关啊?”楚飞飞楚姑娘不负自己的名头,直觉,敏锐度和分析能力都不同非响,凭着手里极其有限的信息,一开口就能直指问题的核心,让人不服都不行。
书本宅吴小呆偶尔也会特别犀利一把,而且犀利得浑然天成,听了楚飞飞的话,便怔怔的瞪大眼,讶异的问,“诶,杰云的家是在北京吗?”
安然让吴书呆这正中红心的一问给吓了一小跳,跳过之后,又深深无语,这只书虫子灵光一闪起来真是让人防不胜防,心有余悸。这二位如果联手,一个歪打正着,一个水平高强,真可以去开家侦探事务所了。
她慢吞吞地点了点头。
见她点头,楚飞飞反倒惊讶了,着意又重复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便静静陷入疯狂的思索和分析之中,默不作声了。
好一会儿,她才抬了眼,再次发问,“你哭成这样是因为演绎了一把十八相送?”</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