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希望大家一直到彼此发白齿摇,垂垂老矣,还能时不时的聚在一起,吃点好吃的,喝点小酒,扯扯闲淡,晒晒太阳。
她却忘了,他们这种人注定不是生来只是跟她一起喝酒晒太阳的,最适合他们的,永远是奔跑和飞翔,他们需要更广阔的天地,需要施展自己的抱负,而那一切注定要与风险相伴。
她知道的是他们十几年后的富贵风光,可谁又能知道,这富贵风光底下潜藏的惊滔骇lang,随时都有翻船入水的风险。谁又敢保证在她重生之后的又十几年后,这所谓的本城第一土财主不会一文不名,风光不再。他们的人生注定波澜壮阔。
作为这些家伙的朋友,安然觉得自己这心理素质还有得练呢。
别的不说,哪怕她觉得,以她十几年后的记忆来说,江大土财主这次遭的事,惊了是惊了点,可八成却是有只有惊没有险的,没事没事。
可当江杰云接到电话,离开课堂的时候,她忘了这茬儿。一心想着给三个好友打电话的时候,完全想不起这茬儿。好容易做了n多心理建设把这茬儿想起来了,心刚放下来一点,转眼又想,糟了,别是因为自己这只蝴蝶哪下膀儿没扇明白,给江杰云他们扇出来的这一场祸事吧?如果真是那样的话,这道坎儿他们还能不能有惊无险的迈过去?
随即她摇头,不,不,不,安然,你把自己想得太高了,就你那小样儿,你难道还想影响本城经济增长速度怎么的?
可下一秒又有声音说,可是人家砖家说了,蝴蝶的翅膀都能扇出一场大风暴来,难道你挺大一人,个头不比蝴蝶大?你怎么就能肯定这次江杰云他们遭遇的危机里没有你的关系呢?你又怎么能肯定,他们的人生和命运不会因这次的危机而发生巨大的变化呢?
如果真的变化了,是会向什么方向变呢,更好,亦或是更坏?
……
真是各种胡思乱想。
一下午的时间,安然没干别的,就忙着一忽儿担心江杰云他们这一天的遭遇,一忽儿又强迫着自己调整心态,可转眼又陷入到各种悲观可怕的脑补和想像中去……周而复始。
安然怀疑再这么下去,她搞不好能给自己的脑袋里像种花似的繁殖出几个同伴来,分裂成多重人格,各行其事,省得没事闷得慌。
好容易折腾到了放学,安然抱着脑袋在心里嚎了一嗓子,不管怎么样,自己回家近距离地等着江杰云他们三个的消息,比单纯的在学校提心吊胆还能好受点。
对于吴泽荣几位好友,她选择先不告诉他们,起码也得等到晚上得到江杰云他们的确切消息之后再说。省得他们也跟自己似的,急的不行,却又毫无办法,等待的滋味太过难受,能少尝就少尝一点吧。
快把自己折腾分裂的安大厨在书呆好友面前努力的克制着自己的焦灼,幸好,吴泽荣同学在大部分时间都是一心只有各种书的书呆宅,在对情绪感知方面并不是很敏锐,而安然也在经过了一个下午的纠结之后,稍微学会一点沉着,这使得两人在岔路口分开之前,吴泽荣并没有察觉出她今天与往日有什么不同。
分手后,安然绕路去了农贸市场。
东北的冬天夜晚总是来得格外的早,到达市场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灯光下浮动着团团人们喷出的白雾,安然看着市场里的人声喧哗,人来人往,把自己往一身的毛茸茸里又使劲的裹了裹,她有多久没有自个儿一个人出来买过菜了?天太冷或是太热的时候,三个吃货从来不肯让她出来遭这份罪。
想到这些,安大厨的鼻子有点酸。
打包了一大堆吃的用的喝的,安然摇摇晃晃,无比艰难的在冬日里总是暗藏着处处残冰陷阱的小街上一路疾行,有好几次,差一点就人摔车翻物品滚地,可又忍不住东倒西歪的加速脚下的速度,想快一点,再快一点的赶回家里去,她想知道,他们好不好,这一天过得到底怎样,事情还顺利吗?有没有受什么委屈和刁难?除了给他们做饭,帮他们洗衣,还需要她再为他们做一点什么吗?
……
然而,当她一路急赶慢赶,提着大包小包的走进家门的时候,三个吃货却依然没有回来,也没有任何其他的消息。